“啊?你都听见啦?”
“听见什么?我不知道。”
“那你说的‘美女’是……”
“我的心上人有了男朋友,她却说结婚的话会选择我,最重要的人也是我。她为何要说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呢——无非是这种水平的题吧!”
“什么?那是因为……她为什么这么说呢?”
御手洗怔怔地抬起头,沉默了片刻,随后说:
“无须解释!”
说完,他又把视线移回到了书上。
“她都有男朋友了,怎么还……”
“这世上根本没有谜,石冈君,你考虑一下她的得失。”
“你老说这种话,什么权衡得失的话,女人的行为就不存在谜团了?”
“石冈君,事情通常都是这样啊。想得到谜题的人,无非是嘴上‘谜题、谜题’地鼓噪个没完罢了。”
“权衡得失后,她才让汽车轧了伞吗?”
“什么?你说轧了什么?”
御手洗又从书上抬起脸。
“伞被轧了该是损失才对呀,那可是她自己的伞。”
“你说什么呢?”
“你不是说女人总是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吗?”
“我想说的不是女人,人在左思右想之后,往往会做出这种选择,不过男人中也有你这样的人。我说的不是女人,而是那种知识水平高的被动型的人。”
“为什么让汽车把自己的新伞轧弯是好处呢?”
“我说石冈君,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儿呀?”
“可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呀。你这话的要点不就是这个吗?”我不理会御手洗的问题,兀自说道。
御手洗阴沉着脸,没有答话。少顷,他放弃似的说道:
“好吧,我知道了。给我五分钟,等我看完这章再说。”
五分钟过后,御手洗“啪”地合上书,双手抱在脑后。见状,我把刚才在收音机里听到的故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他听。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的讲述并无遗漏。
御手洗默默地听着,毫无昏昏欲睡之相,看来他不觉无聊。讲完后,我对他说:
“照你的说法,女人行事总是趋利避害,所以轧伞能给这位女子带来好处。”
闻言,御手洗不以为意地说:
“这个观点很重要呀,石冈君。这才是学问的精神。”
“什么学问的精神呀。轧伞怎么能带来好处呢?”我说道,“伞弯了,自己就会被雨淋。衣服湿了,再一着凉,弄不好还会感冒。而且好端端的新伞也没法用了。根本就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我本以为给了这位朋友致命一击。无论从哪个角度讨论,我的话都无懈可击。我所说的,无非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情况罢了。然而御手洗毫不动摇,回应道:
“如果你刚才的叙述属实的话,那么对她而言,撑着伞走在路上、身上没有淋湿的状态是不利的。”
我顿时一愣,一时语塞。
“你说什么?撑着伞、身上没湿的状态反而比浑身湿透更不利?”
“从逻辑上讲,是这样的,石冈君。”
“怎么可能?感冒了,得花钱看病;伞坏了,还得花钱买伞;衣服湿了,更得花钱去洗。搞不好得花个几万块呢。还有比这更糟的损失吗?”
“你说得不错。”
御手洗表示了同意,我不禁骇然。
“不可能!”
“让人这么认为,也许就是此题的意图吧。”御手洗说道。
“不对。你这是什么话。说到底,你的观点根本不可能成立。”
“为什么?”
“因为……这么荒唐的事,就是不可能成立。”
“不是太阳围着地球转,而是我们脚下的大地围着太阳转;我们脚下的另一侧是其他国家;一团棉花和一块铁会以相同速度坠落——搁在以前,这些都是荒唐的。”
“不,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可这件事和那些是两码事呀。”
“为什么是两码事呢,石冈君?”
“因为……”
“你只是无凭无据、机械性地这么说而已。这个女子的行动充满了不解之谜,但换个角度看,这些不都是推理所需的材料吗?”
“哎呀,这我知道……你能举个例子吗?”
“这个女子穿着一件短袖连衣裙吧?”
“是呀。”
“只穿短袖连衣裙,却不穿外套,这不很奇怪吗?要知道,当时可是雨夜,应该很冷呀。”
“哦,确实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呢?”
“由此可见,她不是刚刚才出门,很可能是在艳阳高照的时候出的门。而且她预定在天黑前回家。日落前,雨还没下吧?”
“嗯。”
“这件轻装说明了这个事实。然而,中间出了什么意外,所以回家晚了。”
“嗯,但她也许是把外套落在目的地了。”
“这不可能,因为她带着伞。她是在下起雨后离开的目的地。这样一来,她绝不可能落下外套。”
“啊……”
“女人的漂亮衣服有时会让她们着凉。若要突出身条,就得削减衣料。”
“啊?是吗……”
“这是单纯的物理法则。所以喜好这种衣服的女人中,有些人几乎会留意每天的天气预报,避免宝贝衣服和鞋被雨淋坏这个不利结果。”
“可是……这个女子被雨淋了呀。”
“所以可能出了什么事,令她没法看天气预报,导致她离开目的地的时间比预计时间晚了。”
“嗯。”我抱起了胳膊。
“出的那件事,可以看做是我刚才所说的意外。”
“哦……可这种事用道理能说得通吗?”
“若是理性的女人,这种概率会比较高。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让推理作家欷献不已。”
“怎么扯上我了……”
“你曾在本年度最强暴风雨来临之日,身穿唯一一件像样的衣服出门。回来时被淋成落汤鸡,还把外套落在目的地,又在列车上丢了钱包。”
“唉,是有这么回事……”
“这么离谱的事在你身上可能发生,但绝不会发生在理性的女人身上,因为她们特别爱惜自己的东西。”
“知道啦,你就别扯我了。照你的推理,把伞放在行车道上让汽车轧,反而比不这么做对她更有利?”
“就是这么回事。”御手洗颔首言道。
“为什么?你究竟凭什么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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