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大和田逗她的方法不对?”吉敷竹史忽然想到这样一个离奇的问题。
“那倒不是。大和田是拼了命在哄她开心,给她打气。”
实在是搞不清楚啊,吉敷竹史心里疑问重重。
“大和田先生有没有显得过分亲密,碰了西田优子的身体。”
“一根指头都没碰。总之,那个孩子有点儿神经质,老实说,即便是在她状态好的时候,演技也不算很出众。”
“哦?……”这么一来更是一头雾水了,“之后两人怎样了?‘
“后来,大和田好像开车回家了,优子小姐也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那时已经很晚了。”
“两人一直没有讲话?”
“嗯。”村井重重地点了点头。
“哦……”吉敷竹史有些失落,
离开村井家时,太阳已经西沉了,来到高井户车站,再次坐上井之头线,返回涩谷之后,又换乘山手线,此时已经快七点了。
吉敷竹史在莺谷车站前面,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拨通了松冈繁子的号码。她已经回家了,正在准备晚饭。工作结束之后,就马上回家做饭,心情当然不是很好,从她的口气中,就可以听得出来。吉敷竹史在询问了路线之后,再次表示:不会耽误对方太长时间,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吉敷竹史按照松冈描述的路线走着。街灯一声不响地亮了,光线勉强能照亮里面的小巷子。啊,这就是她经常走过的小路吧。
前面有一个小公园,从那里横穿过去之后,眼前便出现一片,聚集了很多四方形水泥建筑的居住区。四周树木茂盛,街灯微弱的光线,照射在树荫下,废弃的儿童三轮车上。
整体看上去像是集体宿舍。松冈繁子住的那栋楼房有点旧,外表的墙壁一片乌黑,窗子上装着铁网,感觉跟监狱差不多。估计是日本贫困时代,遗留下来的建筑物吧。
公寓楼入口处的光线昏黄,一走进去,脚下便发出鞋子和水泥地板摩擦的声响,松冈繁子的家在二楼。
吉敷竹史按下门铃,从旁边的小窗子里,传出洗东西的声音,还能听到饭锅喷发着水蒸气的声音。
浅绿色的金属门打开了,但门背后的保险链还连者,屋子里荧光灯的光线照射出来。眼前出现一张处于背光的女性的脸。吉敷竹史掏出警员证,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保险链被卸下了,门打开了。松冈繁子大概有五十多岁,穿着围裙。她说了一句“稍等”,便转身跑到了厨房,关掉煤气,然后又马上跑了回来。
天花板上挂着一盏荧光灯,下面摆着一张木质饭桌;屋子里侧有一扇磨砂玻璃推门,透过下方的玻璃,能看到里面有一床花被子,松冈的丈夫卧病在床。
“是想了解十月四号那天的事情吗?”松冈用围裙擦着手,向吉敷竹史走来,开口问道。
吉敷竹史事先在电话里,已经提过这件事了。
“是的,大和田先生在大津拍外景的那天。”
“嗯,我记得。”
“大和田和西田优子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吗?”吉敷竹史发现,自己的声音已不像以前那么有气势了。之前还确信两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可调査了这么久,依然毫无收获,自信也慢慢消失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正好去了药店。”
“药店?……”
“去帮西田优子买点儿药,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
“她生病了吗?”
“啊……也不是啦……”松冈繁子支支吾吾地说着。
不知为何,此时吉敷竹史忽然想起了通子,
“没什么不舒服,为什么要去药店买药?”吉敷竹史问道。
“是买一些生理用品……”
“哦。”吉敷竹史点了点头,“西田小姐正好生理期吗?”
“嗯,好像还挺痛苦的。”
“痛苦……具体有什么症状吗?”
“头疼,还有……不知道跟男人,说这些方不方便,好像那次来的量很大,因此感觉很不舒服。”
“哦……”吉敷竹史只能再次点了点头,
“我看优子小姐随身好像没带药,就马上去药店买给她,坐计程车去的。”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
“所以,我没看到优子小姐和大和田先生,一起出场的那段,刚好在拍这段之前离开了。等我回来的时候,优子小姐已经拍完了,周围的人说她先回去了,于是我也赶紧跑回去。”
“这么说,她是一个人回房间的?”
“嗯,是的。他们说,她好像是很生气地回去了。”
“房间离拍摄地点远吗?”
“很近呢,从小沙洲穿过一条小巷子,也就到了,大概也就是二、三十米长的距离吧。”
“回到房间以后呢?”
“她一直不说话,后来我才发现,她竟然哭了。”
“哦……为什么?”
“不清楚。我觉得可能是想家了吧。之前她就说过想妈妈,又赶上生理期,身体也不太舒服。”
“前几天也是这样?”
“嗯,很早之前,她就老是嘟囔着说,她想家了。”
“她应该是一个人住一间房吧。”
“是的。”
“嗯……于是第二天早上,西田优子小姐就失踪了?”
“嗯。”
“是不是回到她妈妈那里了?”
“不知道。不过,有人给她妈妈打过电话。”
“然后呢?”
“她妈妈说她没回去。”
“连电话也没有打?”
“据说没有。”
吉敷竹史觉得,这可能是谎话。既然想家,为什么不给家里打电话?看来在这段时间里,母女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不过,不管怎么样,松冈繁子对十月四号,西田优子和大和田刚太之间,发生的事情,竟然也是一无所知的。
东京(六)
离开松冈繁子狭窄的家,吉敷竹史回到公园,找到了一间公用电话亭。在接通圣玛丽亚综合医院后,吉敷竹史要求,和负责抢救宫地静的医生通话,询问抢救的进展。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遗憾地表示“经抢救无效,病人已经死亡”。
吉敷竹史的大脑里,顿时一片空白。
“啊……知道了。”吉敷竹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默默地在电话这边点头,向医生道过谢后,挂断了电话。
西田优子和宫地静,已经永远无法开口说话了。本来还有很多事情,想要询问这两个人,可如今,她们都已经远赴,一个声音无法传达到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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