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不同于那种模棱两可的做法,皮亚基·史密斯从上升通道和下降通道的交点向下走了两千一百七十英寸,约合五十五点一二米,在那里发现了具体的记号。”
“什么样的记号呢?”沃德贝尔兴致盎然地问。
“他发现那里刻有一条直线,从上到下,和地面呈直角,这引起了他的兴趣。这一发现是史密斯以前的研究者从未发现过的。现在的研究者认为,这个刻线代表着公元前两千一百四十一年三月二十一日中午。”
“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
沃尔特·赫瓦德两手一摊,说:“我也不知道。”
“从现在到将来,那里具体刻了什么预言呢?”
“表示一九一四年到一九一八年的部分,起了非常大的变化。”
“一九一四年?后年啊。”
“是啊。两年之后我们就可以确认一下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那以后的一九三六年到一九四五年之间,也有世界剧变的暗示。”
“剧变?”
“指审判与苦难的日子。”
“那会是什么?”
“可能是天地巨变,或许是激烈的战争。并且根据这些记号,还可以推断,从一九七九年到一九九一年,地壳剧烈震动,地轴变化了,世界的位置也随之改变。
“一九九五年到二○二五年,出现了一种新的人类,他们建起了‘灵异王国’。”
“灵异王国?”杰克·沃德贝尔对这个抽象的词汇表现得很困惑,陷入了沉思。
“啊,您大可不必如此认真。这只不过是自负的基督教文明的牵强附会而已。比起这个,现在我更在意一点。”
“什么?”
“一九一二年,一个时代结束了。我很在意这个预言。”
“一九一二年?不就是今年吗?”
“是啊。”老考古学家神情黯然地点点头。
吉萨,埃及4
和米克尔用芦苇编成的住所不同,船老大的家是用石头砌成的,隔成了三个房间,十分坚固,几根粗壮的圆木搭在上面就是天花板,这使米克尔非常惊讶,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宽敞的大房子。船老大的四个孩子一天到晚都呆在家里,一刻也不安宁。
一家人为米克尔的到来做了精心安排,四个孩子被集中到一个房间。但米克尔的房间挂了门帘,而且四壁一扇窗户也没有,所以房间里黑漆漆的,她心惊肉跳根本睡不着。
这里的墙壁和地面,还有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硬邦邦的。而在马蒂欧小岛上,所有的东西都很软,房屋的支柱、墙壁和地面,芦苇编成的围墙,外面的道路,都用一种特有的柔和包围着生活在岛上的人们。
第二天早上,房间里仍然昏暗,也不知是否天亮。但孩子们来叫米克尔起床的时候她已经醒了,坐在床上。
船老大的老婆也是非常好的人,给米克尔带上了鱼干和一皮袋山羊奶,一家人倾巢而出,到港口为米克尔送行。这么多热情亲切的人,为什么大家都认为外边很危险呢?米克尔感到不可思议。
船老大为米克尔介绍的前往吉萨的船主名叫卡玛尔,年轻得仿佛是一个少年。米克尔登船之后向他打招呼,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米克尔将迪卡信使带来的钱送给船老大,船老大吃了一惊,只拿去了一枚,其余的全都返还给米克尔。
“这可不行。这么多钱必须一点一点地用,不能一下子都拿出来。”他这样告诉米克尔。
船离开了河岸,船老大一家在岸边拼命挥手,米克尔也长时间地挥动手臂。卡玛尔依然一句话也不说。
船来到河中间时加速驶向下游,卡玛尔仍一言不发,看来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年纪似乎和米克尔相仿。船上载着大量的小刀、长笛和小鼓。过了好半天,米克尔问他为什么要带着这么多东西,他回答说这是给吉萨一个认识的店里送货。问答之后,他又沉默了,过了许久,他又说,从吉萨回普凯,运送的将是纸莎草纸。
漫长而无聊的旅行。卡玛尔一句话也不说,但是他似乎并不是个坏人。
米克尔无所事事地望着尼罗河岸上广阔的绿野,以及在那其间劳作的人和动物。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米克尔拿出船老大老婆给的皮袋,开始喝羊奶吃鱼干,也分给了船头的卡玛尔一些,他也拿出了自己的水果和羊肉作为答谢。
米克尔从船底的长笛中抽出一支,试着吹了吹,卡玛尔立刻伸出手说:“看我的。”
长笛一接触到卡玛尔的嘴唇,立刻,悲伤的旋律流淌出来。这位青年心中的所思所想,还有他的经历,他的生活,都在这首乐曲中体现出来了。米克尔认为,尽管卡玛尔沉默寡言,但这首悲哀的乐曲是他最详细的自我介绍。
卡玛尔的船在安静的河流之上行进,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太阳西斜,清风送爽,卡玛尔忧郁的笛声在安静的河面上飘散。
米克尔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伸出右手拾起一面小鼓,先用指尖轻轻扣动,掌握了节奏之后,和着卡玛尔的笛声拍打着鼓面。
卡玛尔一边吹笛,一边注视着米克尔,露出了微笑,美妙的韵律荡漾在尼罗河上。
夕阳西沉,倦鸟归巢的时候,卡玛尔把船停泊到了岸边,指示米克尔裹着船上堆积的帆布睡在船头,而他自己睡在船尾。
入睡之前,米克尔踏上了陆地,那里被夜幕所笼罩,既看不见人,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只有脚下的沙沙声,一直延伸向日落后的地平线。米克尔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沙漠吧?从马蒂欧出发,两天里一直顺尼罗河而下,来到陌生的土地上。尼罗河越来越宽阔,从这里望不到彼岸,吉萨还有多远呢?米克尔终于知道了当年被关在箱子里的迪卡漂流得多么遥远。
米克尔去过岸上的厕所,仍然回到卡玛尔的船上,钻进船头的帆布里,问卡玛尔:“喂!吉萨还有多远?”
“还很远,”卡玛尔回答,“但是,如果明天黎明就出发,晚上应该能到了。”
“噢!”仰卧在坚硬船板上的米克尔想,原来还有那么远!
哗哗地拍打着船体的水声就响在耳边,船儿轻轻地摇动。夜空里群星闪烁,如同一层飞散的银色粉末。
米克尔凝望着夜空,回忆起白天里卡玛尔悲凉的笛声。
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迪卡的笑脸,她永远也不能忘记,迪卡与她吻别时的那种奇异感觉。
如果都像今晚一样,入睡前能看见星空,还真是令人感到舒心啊!米克尔感叹。在马蒂欧岛上的家里,米克尔总是能透过屋檐下芦苇叶的间隙看见星星月亮。否则她就会变得不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
似乎有湿润的凉气笼罩在脸颊上,米克尔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在坚硬的船板上躺了一夜,她忍受着腰酸背痛,抬起头,只见尼罗河上飘散着淡淡的雾霭,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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