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飘到房间里?”FBI说。
“现在还不能下什么结论,但那尸体死得很奇怪。也只有费城的阿莱克森家族的成员才会有这样离奇的死法。我建议把这个房间贴上封条,谁也不让进。我已经预感到解开这个不可思议的谜团的关键线索就在房间里。这个房间肯定对以后的破案很重要,但那不是我的任务了。好的,告辞了……”这个驼背的小个子将黑色皮包夹在肋下,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查理!你刚才说什么?不可思议的死法的意思是?”迪克斯特问。
“尚未明确的事情我还不能说,意思是我现在能说的东西实在太少了。”
“少点也没关系。把现在能说的都和盘托出吧!”迪克斯特说话的态度就像对待疑犯。
“怎么也要等到解剖以后……”
“没法等!这里也没有电话,警车停在那么远的国道上。我现在就要开始讯问这么多人,真让人抓狂。连被害人是自杀还是他杀都没弄清楚,我没法开展讯问。”这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你的意思是要我来推断是他杀还是自杀?”查理·鲁帕顿一副苦脸,“你自己到屋子里去看看!这是一个只有铁网窗户的石屋,这门就像金库门,又大又结实,没有丝毫缝隙,连钥匙孔也没有。窗户玻璃都是封死的,还绷着纱窗。只有从内部才可操作的门闩紧紧地插着,里面唯一的人死掉了。推理这是自杀还是他杀的人应该是你,而不是我。”
“够了,只有傻瓜才会认为是他杀。”
“你也这么认为,迪克?我如果不是法医,估计也会和你一样这么说。”
“什么意思?查理?”
“所以我才说他死得很奇怪啊。这具尸体实在荒唐。”
“荒唐?”刑警处长烦躁地问。
“或许这么说你们会觉得可笑,但我还是认为自己是科学家,只去陈述科学事实。关于那具尸体,我现在可以说,不是用刀刺死的,也不是用钝器打死的,身体表面任何外伤都没有。”
“那么只有自杀的可能性了。”刑警处长拍了下手掌。
“脖子也没有被勒过。从勒痕到表象反应,都没有在尸体上有体现。”
“嗯。”
“另外,食物中毒的可能性至少现在看来非常小。那具尸体上完全没有食物中毒的症状,当然如果投放我们所未知的毒药则是例外了。依我看,这种可能性可以排除。”
“为什么?”
“我本来不想说,但是,那具尸体喝了一肚子水。”
“什么?”迪克斯特叫嚷起来,“你说什么?不是酒吧?”
“是水,水。不是酒。他喝了一肚子水,把这件事弄清楚了,那么讨论其他这样那样的死因都是舍近求远了。”
“难道是……”
“对,是淹死的。这个结果我本来打算完成解剖后再自信地宣布出来。但现在我就可以说,十有八九没错,那具尸体是淹死的。他满满地喝了一肚子水,于是就死了。”查理·鲁帕顿如同亲眼所见一样笃定,淡淡地说。
“别乱说,查理……但是……等等,那个水,是什么水呢?”
“在这里无法分析那水的化学成分,但是阿莱克森的嘴唇和鼻孔等处都覆盖着微量的盐,因此……”
“不要开玩笑,查理!”
“我对每一个人的死都用严肃的态度来对待,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所以我很谨慎,目前不想说得太明确。迪克,那就是海水。你能接受吗?海水把阿莱克森淹死了!他喝了太多撑死了,所以我说他的死法很荒唐!尽管插上了只能从内部操作的门闩,也不能说屋内的死者是自杀。他不可能从这里下去,跳到海里淹死自己,然后又顺着螺旋台阶上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最后插上门闩。所以不可能是自杀!”
“哎,查理,拜托!你知道吗?这里是七楼,不是海底!如果你忘了就好好想一想。这里是圆形塔楼的顶部。这个地方怎么才能淹死人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好了,告辞了。你就是用枪指着我,更详细的东西也只能等解剖以后了。但是我刚才陈述的见解,这辈子都不会改口。你遇到棘手的案件了,迪克,我很同情你。晚安!”
驼背查理这么说着,慢慢地下楼,把失魂落魄的警探和瞠目结舌的埃里克等电影摄制人员都扔到了身后。
迪克斯特喃喃低语,慢慢望向里奇·斯比丁克,里奇·斯比丁克也看了看他。很显然,刚才他们郑重其事地讨论的问题,现在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两个警探伸出右手,焦虑地推开门。尸体已经搬走了,空荡荡的地面上只有贴成人形的白色胶带。然而,实业家趴在地上的奇怪泳姿,却清清楚楚地印刻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金字塔,美国10
警官们细致地检查了圆形塔楼的每层房间后,又马不停蹄查看了金字塔。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
他们把所有相关人员都集中到金字塔的内部,正像艾维·特芙拉导演几个小时以前预料的那样,开始了冗长的讯问。以迪克斯特·克顿为首的警官们始终拖泥带水,他们根本弄不清案件的核心问题和关键是什么,这一点连门外汉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来自于新奥尔良警察局的老资格们,以前显然没有遇到过这类案件。他们如同人生第一次在大海里忘我畅游一样,面对着数量众多的各色人等,毫无目的的工作着。
在日本桥旁,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官努力把守桥头,不让任何一个涉嫌人员离开小岛。其实他们有点神经过敏了,就算桥头没有人把守,恐怕也不会有人冒着露出马脚的危险,企图离岛。
埃里克·贝尔纳认定,杀死理查德·阿莱克森的凶手并不在这数量众多的电影摄制人员中。用“认定”这个词不太准确,应该用“直觉”似乎更好吧。包括里奇·斯比丁克等三位保镖在内的所有和电影摄制毫不相干的人里,似乎不会有人会杀害实业家。
也就是说,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非常棘手的案件。从理查德·阿莱克森死亡时的姿态,到他死亡的原因,都没有弄清楚,犯人如同遁形一般消失了踪影。埃里克·贝尔纳,当然也包括众多的警官们,当天夜里所有在场的人的大脑全部一片混乱。
如果全部相信尸检官查理·鲁帕顿的结论,那么理查德·阿莱克森就是在圆形塔楼七层的密室里被“淹死”的。但这种说法实在离奇,令人不能接受。如果那房间里的尸体是“淹死”的话,那怎么看都是拐弯抹角的他杀,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可能。但现场是个密室,如果犯人故意利用这里来淹死被害人,就更是不着边际的痴心妄想。
难道,这样的推断当中还隐藏着某些合乎情理的缘由?如果是这样的话,至少埃里克·贝尔纳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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