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幺东西没用?”
“宽宏大量。”他躺着想事情,卡拉定则快速地翻着他的笔记。“所以国会接受了史提灵顿提供的证据。”
“他们做的还不只这些。他们制定了一个法案,让理查名正言顺地登上王位。这法案叫王权法案。”
“对一个服侍神的圣者来说,史提灵顿的形象似乎并不怎幺符合。不过我认为他如果早点说出事实可能会毁了他自己。”
“你对他太苛责了,不是吗?没有必要早点说啊。那并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伤害。”
“对伊莲娜.巴特勒呢?”
“她死于修道院。她被埋在挪利其的白卡密拉特教堂,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在爱德华活着的时候不说出来的确没什幺伤害,但碰到继任的问题他就不得不说了,不管他是什幺样的人。”
“的确,你是对的。所以孩子们就公开地在国会中被宣布为私生子。理查被加冕为王,英国所有的贵族都参加了典礼。皇后还在逃难中吗?”
“是的,不过她让年纪较小的孩子去和他哥哥一起。”
“那是什幺时候?”
卡拉定找着他的笔记。“六月十六。我有记:“应坎特伯里大主教的要求,两个孩子都要住在伦敦塔。””
“那是在新闻爆发之后,他们是私生子的新闻。”
“是的。”他把他的笔记弄整齐,把它们放进他的大口袋里。“看来今天就这幺多了,不过这儿还有个总结。”他把他大外套的两边衣襬,以一种会令玛塔和理查王都可能会忌妒的姿势往膝上靠拢。“你知道那个法案吧,王权法案。”
“是的,怎幺样?”
“唔,当亨利即位后,这项法案还没有被宣读就被他下令废止。他命令毁掉这份法案的原稿,也不准保留任何副本。任何被发现保有副本的人都会被处以罚金并监禁到他高兴为止。”
葛兰特震惊地瞪着双眼。
“亨利七世!”他说,“为什幺?那对他会有什幺影响?”
“我一点概念都没有。不过我会在我垂垂老矣之前找到答案。同时,这里有样东西会让你娱乐一下,直到自由女神像送英国茶来。”
他把一张纸放在葛兰特的胸前。
“这是什幺?”葛兰特说,看着这一张从笔记簿上撕下来的纸。
“这是理查的那封关于珍.秀尔的信。回头见。”
独自被留在一片寂静中的葛兰特,把这张纸翻过来并且读着。
乱爬似的孩子气笔迹和理查正式的语法形成强烈的对比。不过不论是不整齐的手稿或高尚的用词都无损于信中那股特殊的味道。纸张中传来的那浓郁的好心情就像一杯佳酿散发出来的酒香。那封信的白话版是这样的:
听到汤姆.莱能想娶成尔.秀尔的妻子时我真是大吃一惊。很显然的他对她非常迷恋,而且已非卿莫娶。拜托,我亲爱的主教,一定要去看看他并希望你能让他的脑袋清楚点。如果你也爱莫能助,如果教会也认为他们结婚无妨的话,我就同意这桩婚事,不过叫他将婚礼延后到我回伦敦。同时这也足以确保她会获释,如果她保证循规蹈矩,我建议你此刻将她交给她的父亲照顾,或任何你觉得适合的人。
这的确就是卡拉定所说的,“忧虑多过于愤怒。”事实上,想想看信上写的是一个意图谋杀理查的女人,信中的仁慈和好脾气令人赞叹。而这是一个好心却没好报的案例。宽大为怀地寻求约克和兰开斯特之间的和平,也许不见得全然没有私心;能够一统江山对他来说当然是莫大的好处。不过这封给林肯主教的信讲的只是件小小的私事,放了珍.秀尔除了对迷恋她的汤姆.莱能有意义之外不具在何重要性。理查的慷慨未能获得任何回报。他希望见到朋友快乐的天性似乎远超过他复仇的本能。
事实上,这种复仇本能缺乏的程度,对任何热血男性来说,似乎都令人惊讶的低,更何况他是恶名昭彰的怪物理查三世呢。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这封信让葛兰特消磨了好一阵子直到亚马逊送茶进来。他听着二十世纪的麻雀在窗台上吵闹,对自己读着四百年前古人所写的句子感到惊叹。如果理查知道了一定也感到奇妙吧,有人读着他那关于秀尔之妻的私密短笺,并对他感到好奇,在四百年后。
“有一封给你的信,不是很棒吗?”亚马逊说,带来两块奶油吐司和一个硬面包。
葛兰特把眼光从那块百分之百健康的硬面包移到信上,是萝拉来的信。
他愉快地拆开。
亲爱的亚伦
关于历史再也没有任何事情(重复:没有任何事情)会让我惊讶。苏格兰有一个很大的纪念碑是为两名投水殉教的女士所建,虽然实际上她们既不是被淹死,也根本不是殉教者。她们犯的是叛国罪--为荷兰的侵略计画工作的第五纵队,我想。不过她们只以触犯民法被起诉,她们自行上诉枢密院后还获得缓刑,这至今枢密院还留有记录。
这,当然,并没有吓退苏格兰的殉教者搜藏家,而她们的悲剧故事,衬以令人心碎的对话,在苏格兰的大小书店贩售着。每一个故事集里面的对话都全然不同。而其中一名女子在维格镇教堂墓园的墓碑上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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