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也不是只有熟人才会进入空无一人屋子嘛!”
“咦?”
“算了,我们还是来讨论凶手是谁吧!”
“御手洗兄,要挑人家的毛病实在太简单了。警方既然逮捕昌子,也许是因为获得比我们更详尽的证据吧。第一,我们并没有到过现场,而警方却是在查证现场之后,才逮捕昌子的,所以你也不能大言不惭地说他们抓错人了吧!至于吉男、文子、多惠三人,也是反覆查证之后,才判断他们并未涉案的。先说多惠吧,她是早已进不了梅泽家的女人。吉男、文子夫妇虽然可以进入梅泽家,然而,你自己也说过,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连自己的女儿也害了吗?岂有为人父母者,设计陷害自己女儿的道理?要是只陷害昌子一人,倒还说得过去。因此这三人和本案无关。至于阿索德事件,则更不可能了。理由和前面一样,他们总不至于杀害自己的女儿吧!换句话说,设计这个圈套的人,根本不存在!”
“这的确是个大难题。不过,我认为一定能找到答案!”
“我想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我们想也想不到的……”
“使用魔法吗?”
“怎么会?行凶者本来就打算让人猜不逶,他们也许是和梅泽家族完全不相干的人或团体。也就是说,竹越收到的信可能是真的,这个秘密组织很早就在暗中监视梅泽家族的一举一动,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们一一消失。”
“这种说法很难令人采信吧!”
“嗯,还有另一个想法,也就是最吸引我的部分,那就是平吉还活着的假设。虽然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不过,他确实利用巧妙的手法,让自己消失了。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一切疑点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了。首先,画室外的男人脚印,是平吉自己的,尸体当然也不会有胡子。或许那个尸体,是他从某个地方找到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但还没办法让他长胡子。而且被杀之后,脸型也会有点变。况且,他的家人是第一次见到他没留胡子的模样,所以分辨不出来。这么想的话,就不难了解他为何要独居于庭院角落的画室。因为若是每天和家人一起生活,替身的身分马上就会被识破。所以当他决心制作阿索德时,就和家人分居。制作阿索德的第一阶段就是让自己消失。
“让自己从世上消失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自己成为幽灵:既然大家都认为他已死,那么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在不必怕被判死刑的情况下,他可以从容地在暗中监视六位少女的行动,并伺机加以杀害。杀了她们之后,还可以专心一意地制作阿索德。
“执行了第一步后,内向的平吉积极地到外面寻找自己的替身。找到之后,就在二月二十六日那天,把替身带回画室,又故布疑阵,让别人怀疑那些女人即是凶手!不过,对于昌子他却有所顾忌,生怕她在画室发现了线索,看穿自己的心思。毕竟是二十几年的夫妻了嘛!因此一定要让她被捕,才能完全放心。对!一定是这样!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不都迎刀而解了吗?”
“啊!亏你想得出来。反正再怎么样也找不出真凶,只要平吉还活着,阿索德的问题就不成问题了。
“不过,那种想法却会使很多细节产生问题。按常理来判断,用替身来欺骗家人,实在很难令人信服。就算这点让你猜对了,还是有很多疑点。”
“你是指什么而言?”
“我认为如果他还活着,就应该会把最后那一幅画画完。因为那十二幅画,是平吉一生的代表作!”
“那个嘛!要是他画完画,反而不妙。正因为画尚未完成,才会予人他被谋杀的印象。”
“嗯,说的也是。”
“而且,也许阿索德才是第十二幅画的主题!”
“那么,为什么非置一枝于死地不可呢?”
“大概是为了确保制作阿索德的场地吧……”
“不会吧?乍见之下。一枝的家的确是个理想的场地,可是,平吉应该可以在弥彦附近找到更适当地点,小说中也提到过。一枝家曾发生过命案,警察可能随时会来调查,反而不是安全的地点。你以前不是也这么说吗?难道你都忘了?另外,更重要的一点是一枝引竹越文次郎上钩之事。一枝为何要那么做?若是受平吉指使,平吉又凭什么让她听命于地呢?如果只为了运尸,平吉自己不是也有驾照吗?”
“因为弃置尸体的地点分散于各地,当然最好是找一个比平吉更年轻,而且又是刑警的人嘛!”
“那么,平吉是怎么说服一枝的?他只不过是她的继父,她怎么可能轻易为平吉献身呢?”
“这点我现在还想不出来,不过,也许平吉编了一套美丽的谎言,让一枝愿意为他牺牲。”
“决定性的疑点还有三个。第一个疑点和那本小说式的手记有关。我觉得那本手记根本不该留在现场。要是平吉真的没死,又杀了六名少女,那么,对他而言,那本手记绝对留不得!有了那本手记,不但少女们会心生警惕,他也无法顺利地弃尸,尸体也会很快地被发现,所以说留下那本手记,对诈死的平吉一点好处也没有。达深埋在一公尺五十公分下的尸体也被发现了,为什么还要留着那个东西,不把它带走呢?”
“任何巧妙的计画,也难免会有致命的疏忽吧!像那个三亿元抢案,犯人是骑假的警用机车去追运钞车,可却犯下一个愚蠢的错误,就是机车后面竟拖着先前挂在机车上的车套。”
“真的是‘疏忽’吗?那么,他为什么不把寻找替身的计画,也写在书上?你刚才不是说,那也是制作阿索德的重要阶段吗?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要是平吉是最后离开画室的人,他又怎么能从里面反锁呢?这可是个大难题呢!”
“我一定会绞尽脑汁来思考这个问题,只要找得出答案,就可以宣布梅泽平吉仍然活在人间!不过,你应该也知道,答案只有这一个:根本没有其他凶手。若平吉并非真凶,就无法推断这一连串事件,是由同一人所为。看了竹越文次郎的手稿后,更使我觉得必须朝凶手是同一个人的线上去思考。经过多方向的思考,我还是认为平吉最凶手的可能性最大,很难找到第二个有可能性的人了!一般说来,一个家庭连续发生三件凶案,是很不自然的事,除非是出自同一凶手,有意志之连续杀人。另外一件就是使自己消失的事件,这是个障眼法,也可说是这一连串事件之根源,我一定要证明这一点!”御手洗接着又说:“我们就等着瞧吧!”
9
那一夜,我躺在床上反覆思索这个问题。我很了解御手洗想说的,就是“平吉还活着”;只有平吉活着,才能解释那些解不开的谜底。
竹越先生的想法与论点敏锐,但是我想从和他相反的方向来思索。也就是说:他认为阿索德命案是有人为平吉报仇,而犯下的罪行,而我想从平吉没有死的假设,来思考阿索德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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