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解天愁疑惑的看向温如玉。
“说来惭愧!”温如玉继续道:“小弟当时饿的发慌,听无暇说筠蘅有随身带点心,一时没忍住去翻了筠蘅的包袱。结果,点心没有找到,却从包袱里掉落一个香囊,上面的花纹和兄长手上的香囊一模一样。”
“那个呀。”解天愁笑道:“那是家母随手绣的,被筠蘅看见,吵着要一个一样的。我们是表兄弟,有一样的香囊并不奇怪吧!”
“奇怪的不是香囊,而是香囊上的花纹。”温如玉悠悠道:“定国候夫人随手绣的香囊,上面的花纹怎么和沈家的族徽一样呢?”
解天愁全身一震,脸上的肌肉似乎不受控制般地跳起了几下,冷冷的盯着温如玉。
温如玉似乎没有感觉出他全身上下散发的寒气,假装惊讶的道:“怎么,当时兄长没有发现吗?沈道远腰带上的花纹,和你手里的香囊一模一样。”
无视解天愁如同冰针般的目光,温如玉继续道:“后来小弟也翻了一些书籍,倒是在佛经上找到了那花纹的出处——曼珠沙华,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只开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也叫彼岸花。这种花,想来伯母不会绣给自己儿子吧!”温如玉摸了摸挂在天云扇上绣着兰花的香囊。
解天愁心头一凛,暗暗咬住牙根,放在桌上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温如玉忽然挥了下手里的天云扇,两枚钢针直直的飞向解天愁。
解天愁没料到他会突然袭击,侧身躲过,钢针“砰”地一声撞到身后的墙壁上,轻轻的掉落在地上,原来是木头做的。
解天愁脸色更加难看了。
温如玉勾起嘴角,笑道:“能在这么近的距离躲过我的偷袭,兄长的武功不俗呀!”
解天愁脸色冰冷地盯着着坐在对面喝茶的人,冷冷的道:“贤弟见笑了,为兄毕竟是将门之后,从小耳濡目染,会些功夫很正常。”
温如玉轻笑了一声:“解天愁是个文官,所以便让小弟产生了一些误解,认为兄长不会武功。就算日后对翠屏镇的筠蘅有所怀疑,也不会联想到兄长身上。”
解天愁没有说话。
温如玉继续道:“但是,如果翠屏镇的方筠蘅就是兄长,那一切就都说的通了。为什么玄天剑这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解侯爷会放心让方筠蘅这个纨绔子弟跟来?为什么这一路上,解忧会对筠蘅这个平时不屑一顾的表弟言听计从、马首是瞻?因为那根本就是他信任敬仰的大哥。”
解天愁冷笑道:“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我会武功的事情知道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是什么秘密。退一万步讲,即便我要去翠屏镇寻找玄天剑,完全可以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去,何必多此一举化妆成筠蘅呢!解忧和贤弟情同手足,把玄天剑那么大的秘密告诉你,如果知道贤弟一直疑神疑鬼,不知道要怎么想!”
没有理会他的指责,温如玉也笑了:“不错,兄长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身份和我们同去,但为什么非要化装成筠蘅呢?小弟这里有个更大胆的猜测,兄长要不要听一下。”
解天愁默不作声,温如玉也没等他回答,继续道:“冰蛇心遇血才会毒发,而筠蘅身上并无伤口,这不由的让我对筠蘅中毒的时间产生怀疑。”
温如玉用手撑起下巴,微笑着盯着解天愁道:“筠蘅并不是在我们回京后中的毒,而是在清明节前夜定国侯府的祠堂里就已经中毒昏迷了。至于后来所谓的清明夜袭以及把目标引向翠屏镇的那方丝绢,只不过是迷惑我的障眼法。定国候掌管京城防务,皇室贵胄在侯府中毒,解侯爷有失职之罪,严重了还会影响你们和方阁老之间的关系。侯爷怕皇上和方阁老怪罪,又怕下毒之人去告密,所以大哥便化装成方筠蘅的样子和解忧一起离开,制造筠蘅并未中毒的假象。这样既能迷惑对手拖延时间,又能悄悄去寻找玄天剑。”
“这我就更不明白了!筠蘅如果真的是在清明节前夜中毒,拖到现在恐怕早就毒发身亡了。况且如果没有夜袭和那方丝绢,我又是怎么知道是翠屏镇偷了玄天剑呢?”解天愁质问道。
“筠蘅为什么能撑到现在,小弟确实还没有想明白。不过玄天剑嘛,还是误解,先入为主的误解。”温如玉敲了一下头,仿佛才想起来一样,懊恼的道:“兄长告诉我玄天剑被皇帝藏在定国侯府里,因为潜意识对解忧的信任,我相信了你的话。”
温如玉目光炯炯的盯着解天愁:“但是,在察觉到这一切都是骗局以后,兄长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有待斟酌了。”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真相(二)
解天愁看着温如玉,淡淡的道:“哦,那贤弟斟酌的结果呢?”
“小弟也是猜测,说的不对兄长可以纠正。”温如玉笑笑:“五十年前,武圣祖焚烧的只不过是把假剑,真正的玄天剑根本不在武圣祖手里,也不在定国侯手里,而是一直在翠屏镇,凌绝顶的旧部手里。”
感觉到对方身上忽然出现的冰冷之气,温如玉知道自己说中了,继续道:“至于玄天剑的下落,我猜兄长是从送你香囊的贴身侍婢红姑娘那里得知的。从那日兄长在浣衣院的反应来看,不难发现你对那个香囊十分重视,很可能跟香囊的主人有关。而那位红姑娘既然能将翠屏镇的族徽绣成香囊送与你,可见与翠屏镇关系匪浅。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定国侯府,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兄长肯定是在她那里得到了消息。或许是出于愧疚,也可能顾念旧情,你在她离去之后,拒绝在屋内添其他侍婢,不忍心她的家族惨遭皇帝灭门,所以兄长瞒着侯爷和朝廷,另辟捷径,借助我天云山庄的势力得到玄天剑。”
温如玉自嘲的笑了笑:“有玄天剑在手,解家自然是大功一件,皇帝肯定不会过分谴责方筠蘅中毒的事情。所以兄长回到京城之后,故意把筠蘅中毒的事情泄露出去,给凶手可乘之机,引蛇出洞。果然,真凶露出了马脚。”
“呵呵,如玉,你编的故事确实很好,可是还漏了一个人,那个偷福贼呢?”解天愁冷声道:“那个蝙蝠标志可是你亲眼看到的!头天晚上,我和你都在方家别院,白天又是人多眼杂,又是谁把蝙蝠画在侯府大门的匾额上呢?”
“听说江湖是有种药水,名曰‘相思引’,是金蛇教教主夫人苗相思为了私会情人所制。这药水十分奇特,可以附着在任何物品之上,刀刮不掉,水洗不掉。更难得的是用它写出的字可以根据人的意念出现或消失。苗相思身死之后,她的其中一个情人带着‘相思引’投奔魔教,‘相思引’便成了魔教私下传信的工具,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着实让正派的大侠们头疼了很长时间。”
温如玉摇着天云扇,不紧不慢的道:“直到八年前正邪大战之际,焰月盟盟主杜月笙截下一个商队,无意间焚烧了其中一批运往关外的丝绸。谁知那批丝绸竟然是魔教前线探子送来的密信。后来杜月笙攻破魔教,‘相思引’的秘密才被揭开:‘其实相思’和‘引’是两种不同的药水,‘相思’遇‘引’而出,遇‘引’而退,出和退的时辰,可以根据‘引’的效力而定。意念控制什么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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