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炸开了锅,府里人都好奇一向苛刻的侧夫人怎么会忽然松口将赵姨娘扶正?要知道她的眼光可是高的很,连普通官吏家的女儿都看不上。就算是个妾,当初对赵姨娘也是百般嫌弃!好奇的同时,更多的人则是感慨。赵姨娘苦熬近十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熬成了苏家正儿八经的女主人。寒鸦跃上枝头,成了凤凰!
湘漓苑
杜少康正坐在院子里的大榕树下听蝉声。
苏忠走了过来朝他行了礼。
“忠叔,张立山那里有什么动静吗?”杜少康低声问。
“目前还没有。”苏忠看着杜少康苍白沉静的脸,犹豫的道:“不过听说,侧夫人想把通少爷过继给张二爷。”
杜少康握着茶盅的手猛地一顿,随即便松开了,脸上也挂上了一个若有似无的笑:“这个女人不简单。”
苏忠也不知道他说的是李氏还是赵婉如,刚想说话,就听杜少康接着道:“忠叔,你马上派人盯着张秋实身边的那个张达,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发现立马告诉我。”
张达?盯他干嘛?苏忠心下疑惑,还想再问,就见温如玉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苏忠脸上登时有些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咽下了嘴里的话。
“杜先生好自在呀!”温如玉丝毫没有打扰别人的自觉,很自然的在杜少康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谈话被打断,杜少康没有一丝的不快,抬眼看了苏忠一眼,苏忠只好躬身告退。
杜少康这才拿眼觑着温如玉,好像在问他的来意。
温如玉也没客气,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咂摸了一下,不由的皱眉:“怎么不是西子茶?依先生现在的身份,恐怕岭南的新鲜荔枝都能尝到,还愁翠屏镇那几颗山楂树!我看,杜先生成了苏公子以后变得懒惰了。”温如玉说着便把茶碗里的茶泼了。
没有理会温如玉打趣的话,杜少康淡淡的开口道:“温公子为何还没离开。”
“杜先生就这么想赶我走呀!刚刚看你和忠叔神神秘秘的,难道杜先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害怕我知道吗?”温如玉嬉皮笑脸的问。
杜少康沉默不语。
温如玉也失了继续玩笑的兴致,收了脸上戏谑的表情,阖上天云扇,郑重的道:“我就是来问先生的,先生打算何时离开?”
杜少康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大榕树,轻声道:“我为什么要离开?”
温如玉一噎,半天才道:“苏先生才智过人,不可能看不出。苏家除了苏忠这些老一辈的下人拿你当正经主子,其他人都是看着苏锦绣的脸色行事,不是心怀叵测就是别有用心。至于苏秋宝,连演戏都演的不入流。这里根本没有先生的一席之地!先生当日曾说,只求认祖归宗,不求其他。现在苏锦绣已经认下先生,也答应接令堂的灵柩回苏州安葬。先生何必在此盘桓呢!再说,外边天高广阔,先生胸怀大志,岂能被一个小小的苏府困住。”
杜少康看着温如玉笑了笑:“在下并非才智过人,也没有胸怀大志,只不过想找个地方安稳的过日子罢了。”
“在哪里不能安稳过日子!”温如玉气急败坏的道:“张秋实谋害先生险些得逞,他虽已死,难保府中不会有其他怀此心思之人。先生若是担心身上的病,大可以跟我回天云山庄,庄里的医药补品一应俱全,保证不会比苏家差!”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温如玉自认为已经拿出了十分诚意。本以为杜少康不会拒绝,谁知杜少康看了温如玉一眼,冷冷的道:“多谢温公子的好意,不过这是苏某自己的事,就不劳温公子操心了。现在日头大了,温公子早日回去吧。”说完便起身离去。
温如玉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心里诧异:明明是为他好,怎么他倒生气了。温如玉不由得低头苦思自己刚刚讲的话,想从中找出惹他生气的原因。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心里暗叹:可惜温风不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不过,你越是赶我走,我就偏要留下缠着你!温如玉暗自下了决心。
听说温如玉来了,元宝刚端了茶,迎面就看见杜少康撇下温如玉一个人走了过来,苍白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怒气。元宝大奇:公子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今天怎么生了那么大的气!眼见杜少康就要走出湘漓苑,元宝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盘,急跑几步跟了上去。
“现在天正热,公子还是回去歇着吧!”尾随杜少康漫无目的地走了小半柱香的时间,眼见日头正毒,元宝担心他的身体,犹豫再三,还是小声劝道。
杜少康停下来,抬头看看天,道:“我还想转转,你先回去吧!”
元宝实在不放心杜少康一个人在外面,说什么都不回去。他抬头看着头上火辣辣的太阳,抹了抹脸上一直冒出来的汗,上前几步扶住杜少康,把他拉到一个树荫下,“公子还是不要一直站着太阳底下,当心中暑了。”
两人正说着,迎面走来了两名女子。两人穿着苏府里下人统一的服侍,看来应该是府里的丫头。
两个丫头看见杜少康,连忙上前,盈盈的福了福身:“奴婢见过琴公子!”
杜少康免了她们的礼,笑道:“你们是哪里的丫头?好面生呀!”
年纪稍大点的丫头连恭敬的道:“奴婢春兰,这个是小荷,奴婢们是霓裳居的丫头,平时不常到主宅来,所以琴公子不认识我们。”
元宝凑到杜少康耳边悄声道:“她们两个就是伺候张二爷的丫头。”
“哦。”杜少康看了二人一眼,回身捡了一个干净的石台儿坐下,道:“你们不在霓裳居待着,怎么跑主宅来了?”
张二爷下毒谋害这位琴公子的事,府里私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不知道肯定是假的!春兰心下不敢怠慢,只得敛声中规中矩的道:“回琴公子,这几日天热,侧夫人体恤,发了些银子给奴婢们消暑,今日便是过来取的,没想到打扰了琴公子,真是罪过。”
看着春兰和小荷低头战战兢兢的可怜样,元宝有些心软,连忙对杜少康道:“公子,前面拐个弯就是霓裳居,她们应该是正巧从这里路过。离这儿不远有个荷锄苑,里面种满了荷花,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杜少康示意元宝退下,看着两个拘谨的丫头笑了笑,“你们两个不要害怕,我只是随便问问,张二叔近日可好?”
春兰连忙道:“自从二爷走后,老爷的身子一直不利落,直到这两日才稍微见好。”
“哦。”杜少康淡淡的应了声,“听说你们两个是张秋实的贴身侍婢?”
终于要发难了!春兰头皮一紧,连忙携着小荷跪下:“公子饶命,二爷平日都是张达伺候,奴婢们只是负责给端茶倒水,打扫一下房间。二爷平日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呢!”
当初这事虽是张秋实不对,但毕竟已经过去了。如今主谋都已经死了,公子连张立山都没有怪罪,逮住两个丫头发什么难!元宝心下不解,看着杜少康道:“公子,听说毒死张二爷的参汤就是她们两个端进去的,幸亏官府查案及时,不然她们两个很可能被冤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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