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祝东风_东师【完结】(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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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过七旬的慧文禅师被这些粗鲁的官差戴上枷锁,关进囚车,押解回京。

  慧文禅师被关在了开封府的牢房里,御史台冯思远现在进不去,但开封府的大牢,花银子打点一下还是能进去的。冯思远带了些斋饭,同时带去的还有一些□□。

  收了银子的狱卒带着冯思远走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走在前面的狱卒兴致勃勃的说道:“哎呀,那个老和尚,自从关进来就一直不吃不喝,御史台的大人问话,他也一句不说,光知道念经,你说说他都老成那样子了,碰一下就能散了架子,大人们也不敢动刑,把这宗佛给请进来,也真是为难呀!”

  “那些人都问慧文禅师什么了?”

  “无非就是让他招认拐走冯家家奴的事,我看这老师傅也不像是人贩子,慈眉善目的,再说了,就算是他当年真的拐走了李大人,那也是救李大人脱离苦海呀,要不是当年被他拐走了,能有今天的李大人吗?你说那帮子读书人也真是够混蛋的,李大人是多好的官呀,十年前一个小孩子他能有什么办法,我看该抓的不是李大人,而是祸害李大人的那些畜生……”狱卒忽然想起自己领着的这位正是冯家的少爷,急忙改口:“哎呀,冯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您别往心里去……”

  冯思远惨然一笑,说道:“你说的对!”

  狱卒再也不敢开口了,匆匆将冯思远带到关押慧文禅师的牢房,说了句:“冯大人,就是这里!”

  “慧文师傅?”冯思远喊了一声,攥紧手里的瓶子。

  慧文禅师依旧是盘膝而坐,手执念珠,吟诵佛经,没有任何反应。

  冯思远不敢让慧文禅师知道自己姓冯,便说:“慧文师傅,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李弘济的好友!我带了些素斋给你!”

  无论冯思远说什么,都得不到慧文禅师的回应,旁边的狱卒说:“冯大人,你别费心思了,我们这边每天都是从泰和楼给他定的素斋,可他看都不看一眼!”

  “每天从泰和楼定素斋?难道是有人给你们打点过了?”

  狱卒自知说漏嘴了,只好一五一十的回答“自然是有人打点过了,礼部的唐大人,顾大人,都是给过银子的,就连严相家里的人也过来吩咐,要好好照顾这个老师傅,除了他们,城隍庙的老道士也给我们塞了些银子,兄弟们日子不好过,就是混个酒钱!”

  冯思远捏了捏手心里攥着的□□,最后还是不忍心。如果慧文禅师今日死在自己的□□之下,日后他和李弘济就再也没有可能了。朝那狱卒说:“那你们尽量把老师傅当成祖宗的供着!”临走前,冯思远给了狱卒足足五十两银子。

  第56章 第 56 章

  李弘济的师兄弘远与冯思远一道来了开封,冯思远将他安排在客栈内,没敢告诉弘远自己姓冯,正是告发李弘济的那家人,只说自己叫思远,是李弘济的好友。

  弘远比李弘济年纪小许多,突然遇到这么大的变故,整日惶惶不安,将冯思远当作是这世上唯一的大好人,毫无戒备的依靠他。

  听冯思远告诉他慧文禅师的情况后,弘远满脸懊悔,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在弘济参加乡试的时候替他瞒着师傅,当初要是听师傅的话老老实实在寺里呆着,也就不会出这档子事!”

  “嗯?慧文禅师不让错舟参加科举?”冯思远问。

  弘远点了点头“师傅是想让弘济继承他衣钵的,以前寺院隔壁有个学馆,弘济就常常偷跑过去听那老秀才讲课,后来那老秀才过来跟师傅说弘济是个读书的好苗子,那时候师傅很生气,就再也不与那老秀才来往了!前几年师傅发觉弘济有入世的想法,就想给他剃度,弘济偷偷跟我说他想参加当年的乡试,若是不中,以后就会安安心心出家为僧。

  我想隔壁的那个老秀才考的头发都白了,还是个秀才,想高中哪有那么容易,就答应帮他瞒着师傅。

  没想到发榜之后,弘济竟然中了,报录的人到了寺里,全乡人都来祝贺弘济,没想到师傅却大怒之下将弘济赶出了寺院。”

  冯思远没想到李弘济还有这样的经历,不禁唏嘘,说道:“慧文师傅这样也太不讲道理了!”

  “其实师傅还是很担心弘济的,弘济离开后,师傅就总是忧心忡忡的!”

  冯思远心里对李弘济是怎么到了寺里很好奇,慧文禅师一直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实在是为了保护李弘济。

  他也知道这么敏感的时候,自己应该装作没有此事一样,可答案就在面前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煎熬。反正现在没有别人,弘远涉世太浅,又对冯思远十分信任,于是便试探的问道:“弘远师傅,错舟是被慧文师傅拐带走的吗?”

  听到这话弘远急了,忙说:“不是这样的,我师傅不是人贩子!”

  一切回到十年前的江州小县城。

  慧文禅师带着自己年仅六岁的小徒儿弘远到了江州城,忽然冲过来一辆马车,弘远躲避不及,被撞到在地,脑袋磕在石头上,昏迷不醒。

  那马车上的人是知县的公子,非但没有一丝歉意,反而大放厥词。周围的路人都劝慧文禅师民不与官斗,慧文禅师无奈,只好先去医馆救治自己的小徒儿。

  医馆的对面是一家布庄,此时正有一个仆人带着一名白衣少年过来量衣服,那少年容貌绮丽,却满脸恐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慧文禅师和他的小徒儿。

  慧文禅师注意到了那位白衣服的小公子。夫包扎好后,慧文禅师付了医药钱,便要带着小徒儿离开。

  这时候看护白衣小公子的仆人忽然内急,让布庄的掌柜的替他看管一下白衣小公子,匆匆去了茅房。

  那布庄掌柜的忽然一回身,刚刚还站在地上的白衣小公子就不见了。

  慧文禅师抱着受伤的小徒儿打算去城外的一家寺庙挂单借宿,刚刚在布庄的那名白衣小公子忽然追过来抱住慧文禅师的腿,哭着哀求道:“大师,求你救救我吧!”

  慧文禅师吓了一跳“你不是刚才在布庄里那位小公子吗?你的仆人呢?”

  “那不是我的仆人,我是他们主人家买回去的,大师,求你救救我吧,你不救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即使是买回去的,我看你穿着,那家人对你应该也不错!”

  “不,大师,他们要是让我干脏活累活,我都没有什么怨言,但那家主人他有龙阳之癖,还……还让我陪其它人”白衣小公子掀起自己的袖子,洁白的胳膊上累累伤痕,触目惊心“这就是那些人弄的,我身上还有很多,大师你救救我吧!”

  慧文禅师虽然同情这个白衣少年,但今日若是救下他,就是拐带人口,可能会惹来麻烦,无奈的念了声阿弥陀佛,准备要走,那白衣少年死死抱住慧文禅师的腿,哭求道:“都说佛家慈悲为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师怎可见死不救,今日若你不救我的话,我在这里根本活不过一月!大师吃斋念佛就忍心看着我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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