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津子紧紧护住千代,似乎也寻找能够逃脱的时机;就在他们好像并不在意的时候,千津子拉住千代,慌慌张张地跑下了小山坡,连头也没回。
上海,日军监狱。
“长官,你要的人,带来了”一个士兵礼毕,站到一侧。
村木就坐椅子上,带白色手套的手放在桌案上,旁边还有一把手枪。他看看四个瘦骨如柴的道士,被押到跟前跪下,没有过多的反抗,表情单一,目光无神。
“说说吧,你们是不是南京政府潜伏上海的特务!”村木开门见山,直白地问道。可话语说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四个道士闭口不言,目光呆呆地看住潮湿的地面。村木用手拿住枪,把玩了一阵子,又耐心地说:“你们不说,就是死!”
很快,身后押解的一个日本兵,举起枪,对准一个道士,“呯”一声,将其杀死在地,旁边的几个道士,有点被震吓似地微微挪动了几下。
“在杂院里,死亡的是你们的师傅吧;他为什么那样结束自己的生命?”村木说道。
“……”
“我很欣赏你们的勇气,说了,就放你们走,还会给你们安家费,获得良民的待遇;你们应该知道,大日本帝国即将完全统治中国,你们的政府将会向我们的天皇俯首称臣,将来你们也会像200年前的汉人一样接受满人的统治”
“……”
身后的士兵,一下子将三个道士押到电击架上,捆绑之后,开启电闸,三个道士疯狂地喊叫着,顿时晕厥了过去。
“哗————————”一盆水泼了到他们身上。
“我说,我说……”其中一个见士兵又将开启,连忙屈服地喊道,一脸再也无法忍受的样子,似乎死亡也远不过如此。
第五章 战争阴霾
“我说我说,我知道的都说……”
“很好!”村木稍许转向他,用手摸摸自己的鼻尖,流露出料想之内的微笑。被押解过的道士,扔在村木前,清晰可见的肋骨,伴随胸脯的起伏,愈加明显,看上去更加抖索,虚弱。
“几个星期前,有个南京秘密派来的人员,来到师傅的住处,具体说些什么,我们真得不知道。……但也就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师傅好像显露出很不安,总是自己一个人待在礼堂像我们这些弟子也是不被允许进入他的房间的,具体怎么样我们真得不知道……”
“是不是这个人!”村木让副官递给他看一张照片。
“嗯……是的!”
“为什么你们会在一个杂院落住?”
“这我也不知道,师傅是刚从北平过来的,我们只是负责上海的接待。”
“既然是道家门派,为什么不在所属的寺院,而要避人耳目地落住一处不显眼的杂院呢?”
“因为……因为……因为……”道士惊恐地移动眼睛,不敢抬眼。
“究竟有什么东西,受到南京政府的如此重视安排呢?”
“我们只是被安排来的,真得不知道”
“看来,你还有侥幸的念头;我告你,这样很危险!”
“真的不知道,真的。师傅来的几天,我们只是打打下手,真的什么隐瞒,真的没有。太君!!”
“啊——————————”突然,背后在电架上两名道士,疯狂地叫喊了起来,久久回荡在这潮湿阴暗的地下监狱里。
上海郊外,抵抗区。
“轰————————————”装甲车将近半个小时的轰击后,视野范围之处,皆是一片残墙断瓦,隆隆腾起的浓烟,不断滚向天际。
锋利的军刀,反射阳光银色的刺目,一面太阳旗,扑哧扑哧飞舞,两个日本士兵,小心地踏上一倒塌的泥墙,目光警惕,一脸紧张似地绷紧。一挥手,间隔装甲车,一大片灰色头带钢盔的日本士兵,缓缓朝抵抗区前进。
一个日本士兵,飞跑到一面断墙后,一靠,握紧枪杆。随后,用力挥挥手,几米开外的三个士兵,也随之跑了过来。
“健一!看到抵抗的士兵了么?”一位留有一嘴短须的日本士兵,敲敲健一钢盔。
“……”健一使劲地摇摇头。
“呯————”刚越过健一的一个日本兵,被一枪击毙在地,眼睛任然开的雪亮。
“支那兵!支那兵!”健一疯狂地叫了起来;随后震耳欲聋的爆炸,枪声,惨叫,像野火一样充斥在耳畔。
“彭——————”踢开一扇残旧的门,连开数枪,将一个中国士兵,打死在地,扑到地上的身体还微微抽搐。
“出来!出来!”健一和短胡子的同伴,十分紧张地一起瞄准一个黑暗地角落,叫喊着。
“咣当——”一声。从黑洞洞的角落,缓缓走出两三个歪着军帽的小孩,稚嫩的面颊,积尘参半血迹,目光炯炯地看住瞄准自己胸膛的枪口。
押解三个小中国士兵,跨过几具已经死亡的尸体,健一突然感觉昏暗的天空,阳光十分刺眼,茫然地将目光看住了一个正在被自己士兵吊起的中国士兵,显然他还在痛苦拼死挣扎。一排排同样被押解的中国士兵,被驱赶到一面断墙,紧接一连串机枪的扫射。期间,捆绑在电线杆的俘濡还在用一种不屈服的目光盯着建一看。
“你还活着,太好了,健一!”跑过几个同连的士兵,给了一个宽慰的拥抱,但在健一内心仍然难以释怀惶恐的战场杀戮。
第六章 秘密组织
东北(日本占领区)
一面宽大的太阳旗,迎风飘动,成了整个蓝色天空下的主宰。
整齐排列操场,一个个灰头灰脸,衣衫褴褛的十几岁孩子,在高音喇叭的威武下,头脑中对这个变化太快太迷茫的世界,是一大片令人无语的空白。站在最高处,腰间系一把军刀的日军长官,用那生硬的中国口音,向这群殖民地的孩子,宣扬所谓的和平告白,话语中充斥征服者惯有的骄傲感和自豪感。
“狗子!狗子!”站立身后的虎子,有点不耐烦了,小声地叫了几下,前面的同伴。
“叫什么!”虎子毕恭毕敬地站立。
“那鬼子瞎叫唤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
“嘿,狗子!”
“什么?”
“你说那面狗日的旗,像不像小翠煎的荷包蛋啊?嘻嘻嘻嘻”
“嘻嘻,脑子晒糊涂了……”狗子胸脯抖抖地乐了起来。
“混蛋!!!!!!”突然,一个黑暗的面孔,挡住虎子头顶的太阳,两眼直盯他两个。
赤日炎炎,卷起飞扬的黄尘,打过几个圈,溜到了墙角。
“角川君,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从走廊过来一个同学,拍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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