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幽谷听后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请间熊谷久摩吉先生,田代信吉犯病时,有没有过打人的凶暴行为?”灰屋铜堂问道。
“不,从来没有这样的事发生,至少到现在为止没发现这种事。他一犯病,只是一个人呆呆地在那里发愣,并不打人。如果他一犯病就打人的话,我们早就不能和他在一起共事了。”
“嗯,这么说,凶手不大可能是田代信吉,一定是别的什么人了?”说到这里幽谷一下子闭上了嘴巴,眼睛警觉地向窗外看去。
“先,先生,怎么回事?”颚十郎不解地顺着幽谷的视线张望。他那长长的下巴显得更长了。其余的人也好象发现了什么似的,一齐向窗外看。顿时,屋内变得鸦雀无声。
在幽谷他们谈话的房外,站着一个人,眼珠一转也不转,正在窥视着屋里的情形。这个人是罗锅儿,一个真正的罗锅儿,长着一副既可怕又可怜的面孔。脸上的皱纹很深,就好象脸正中趴着个蜘蛛,把脚伸向四面八方。从他的额头到左眼角。横着一块凸起的大伤疤,使整个脸都变了形。善于扮演丑角的幽谷无论怎么化妆,同这个人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
那个人在窗外看了好一会儿,嘴里还咕噜咕噜地不知说些什么。接着迈着吧嗒、吧嗒的脚步声,走开了。这时,屋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涌起一团疑云:“难道是这个‘剧场怪人’干的?”
第三章 “潘朵拉匣子”
有一部美国电影《剧场里的怪人》,故事情节很离奇,日本曾放映过这部电影。《剧场里的怪人》讲的是在巴黎某歌剧院的剧场里有一间秘室,里面住着一位怪人,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人们只得把他称为“剧场里的怪人”。怪人有一种神奇的本领。如果谁敢违抗他的意志,他就会让剧场在演出时发生灾难。这神秘的怪人偷愉地爱上了一位歌女,他经常把耳朵贴在秘室的墙壁上,听那位歌女练歌,听得如醉如痴,十分入迷。可是他从未见过这位歌女的面。他不但没有见过这位歌女,也从未在任何人面前露过面。在这部电影里,剧场里的怪人长得奇丑无比,有着一副骷髅一般的面孔。
幽谷先生当然看过这部电影。他在构思《潘朵拉的匣子》这出戏时,想到的第一个妖怪的形象就是剧场里的怪人。
不过,他没有把他纳入剧情,因为他知道在熊谷久摩吉的剧场中有一位绰号叫做“剧场里的怪人”的人,惟恐对这个人造成刺激。
熊谷久摩吉的剧场中的这位怪人可没有什么神奇的本事。他只不过是一位后台的看守。他的名字叫做剑突谦造,原来是一位演员。在一次演出中,巨大的金属道具倒了,砸在正演出的剑突谦造的身上,使他受了重伤。伤好了以后,腿变瘸了,脊柱变弯了,成了个罗锅儿。由于头部也受了伤,精神也变得有些异常。总之,成了一个残疾人。这样一来,他再也不能登台演出了。象他这样的人,通常是要被解雇的。剧场的老板很同情他的遭遇,没有解雇他,让他当了后台的看守,算是对他的照顾。他经常独自一人住在后台一间昏暗的小屋里,嘴里叽哩咕噜地说一些谁也听不清的话,凄凄惨惨地渡日。剧场里的人也很同情他。自从《剧场里的怪人》这部电影上映之后,也不知是谁把“剧场里的怪人”这个绰号送给了他。正是出于对剑突谦造的同情,幽谷才没有把“剧场里的怪人”这一角色编入《潘朵拉的匣子》剧中。
“喔,打人凶手是不是‘剧场里的怪人’?”半纸晚钟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不,不可能。这位怪人又没有什么神通,他那么虚弱,打人哪里会那么麻利?”灰屋铜堂否定了半纸晚钟的看法。
“说不定这个怪人真的与众不同,有特殊的本事呢!”芦原小群由于神经紧张,竟然不打嗝了。
“也许他看到咱们这种打扮,心里有气,就想打人发泄一下。”柴田乐亭也在那里瞎猜。
幽谷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没有作声,他似乎在等待大家发表完意见之后,再作总结,一下子揭开事实真相。可是他听完大家的意见之后,一无所得,心中一片茫然。到底是谁发动的这场袭击?他的目的何在?仍旧是一个解不开的谜。不过,他有一种不祥的顶感。
“诸位。不管怎么说,大家一定要提高警惕,以防不测。我们大家都遭到同样的袭击,这里边肯定有什么重要的原因,绝不是一般的恶作剧,说不定这是什么大事即将发生的征兆呢!”
“先生,您可别吓唬我们……” 棒槌学堂·出品
“不是吓唬你们。我的这种预感好象来自‘卡尔格里’博士的神喻,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幽谷的表情很严肃。他的预言对于大家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然而事态后来的发展证明:他的预言是对的。
大家一面议论着今天发生的怪事,一面作着开演前的准备。为了掩饰脸上的伤痕,每个人都重新化了妆,等待着开演时刻的到来。
开演的铃声响了,以“卡尔格里博士”为首的“妖怪”们陆续上场,来到幕布的后面。就在这个时候,红花子突然扑到幽谷的面前,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神情显得十分紧张。
红花子小姐长得美丽动人,又多才多艺,在娱乐界很有名气。由于她的演技出众,受到了剧团某些演员的妒忌。有人故意贬低她,说她除了踢腿踢得高之外,没有什么本事。幽谷也听人说过类似的闲话,可他并不以为然,他很欣赏红花子的演技。深知她之所以能够得到观众的欢迎,决非偶然。
幽石是在参加《潘朵拉匣子》演出时才认识红花子小姐的,他对红花子的才华表示钦佩。她机智聪慧,技压群芳,幽谷有时甚至想,自己在某些方面似乎也不如她。
红花子抓住幽谷的手腕,对他们一伙人刚才的遭遇表示同情。
“先生,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有些蹊跷,不是什么好兆头。”
在她那同情的目光里似乎还隐藏着恐惧,这使得幽谷心中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红花子小姐,您也听说刚才的事了?”
“当然,坏事传千里嘛!”
“坏事?是件什么样的坏事呢?您是用这话来安慰我们的吧?”
“啊,对不起,我是说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幸亏您伤得不重,细木原龙三君的脸肿得可厉害呢,我看上去都有点害怕。”
“细木原龙三先生醒过来了吗?”
“是的,刚才好不容易才苏醒过来,可是嘴还不好使,说话很困难,水也不能喝。真是罪过呀。到底是谁干的?”
“我也不知道!”
“那么……”红花子欲言又止。
“喂,红花子小姐!您发现了什么事情,请说说吧!听您的口气,好象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幽谷也感到红花子有点异样。
“啊,对不起,我不过是猜想。象您这样聪明的先生,又善于推理,大概早已推测出凶手是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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