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恐怖的旋律依然疯狂地响着。
一行人穿过日式花园,穿过栅栏门,隐约可以看到温室前面有盏手电筒的灯光正在闪烁着。
只见华子和一彦一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样子,站在温室外,华子还把额头贴在温室的玻璃上。
“华子,你在看什么呀?”
菊江忍不住出声叫道。
华子闻言随即转过头,脸色比蜡烛还苍白。
“我、我也不知道,长笛声好像是从温室里传出来的。”
华子有些语无论次地说。
其实不用华子说,大家也知道,那个恐怖的长笛声正是从温室里发出来的,于是大家都把脸贴在玻璃上,移动手电筒,试图看个明白。
“咦?那是谁?”
美弥子大声叫道。
“目贺医生。”
一彦简单而迅速地回答。
目贺医生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温室,听到众人的声音,才打开开关,温室立即大放光明。
温室里原本挂着两盏灯,其中有一盏灯的插头被人拔下,外接到一台留声机,而笛声正是从不停转动的唱片里传出来的。
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紧盯着旋转中的唱片,当旋律正要进入最高音阶时,却蓦地停了下来。
恶魔吹完笛子了。
大家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上口气,目贺医生则聚精会神地看着地板。
“医生,你在看什么?”
美弥子大声嚷嚷着;目贺医生慢慢站了起来,回头扫视着大家,半晌,神情诡异地回答:
“新宫先生好像被杀了,你看,这东西在笑呢!”
目贺医生卷起睡袍的袖子,弯腰从地板上拿起一件东西。
美弥子一看,居然是去年夏天被偷走的风神。
只见风神鲜血淋淋,美弥子感到一股冷飓飓的阴风从脚底直窜上来。
此时,金田一耕助正在淡路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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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迷雾重重
五日早上,金田一耕助在须磨寺三春园的旅馆里一听到凶杀案,就立刻看搭火车,直到今天一早才抵达东京车站,并连奔带跑地来到椿宅。
六日上午十一点左右金田一耕助坐在椿宅的客厅,盯着桌上那尊风神雕像。
由于事出突然,再加上在火车里彻夜未眠,金田一耕助眼中尽是血丝,脸上的胡渣让他更憔悴。
“这样说来,新宫先生是在四日晚上七点到八点之间被杀害的喽?”
“是呀!是呀!”
等等力警官一边点头,一边绕着桌子来回踱步。
“七点到八点之间……没有办法推测出正确的时间吗?”
金田一耕助不解地问。
等等力警官详细解释道:
“四日晚上,家里只剩秋子夫人、佣人阿种和新宫先生三个人,其他人都出去了。菊江小姐到东剧院看戏,三岛东太郎去办头七用的东西;信乃和目贺医生在晚饭前离开;而美弥子和一彦后来吃过晚饭也出去了,至于华子夫人则是最后出门的。”
等等力警官停下脚步,看看金田一耕助,又绕着桌子走起来。
“六点五分左右,新宫先生和秋子夫人目送华子夫人离开后,两人回到秋子夫人房间,聊了大约十五到二十五分钟左右;新宫先生住在正屋旁的另一栋房子里,因此,一定得从温室旁边经过才能回去,这大家都知道。”
说到这里,等等力警官看了金田一耕助一眼,又接着说:
“五日凌晨一点多,新宫先生被发现死在温室里。当时他身上穿的衣服和从秋子夫人房里出来时一样,因此,他不可能是回到自己屋里之后再出来的,照这情形判断:新宫先生是在七点半钟左右往自己屋里走去的路上,被凶手拉进温室里杀害的。”
“他是被勒死的吗?”
金田一耕助想了想后问。
“对,凶手先用这尊风神雕像把他打昏,然后再用温室里的棕铜线把他勒死。”
等等力警官绷着一张脸缓缓说着。金田一耕助则依旧以平静的声音问道:
“但这不合常理呀!”
“怎么说?”
“七点半并不算太晚,况且秋子夫人和阿种也都在,难道她们完全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吗?”
“嗯,说的也是。”
等等力警官以困惑的语调说:
“不只秋子夫人和阿种在,外面还有三个刑警驻守着,这些人至少也应该听到一些声响呀!”
过了一会儿,等等力警官忽然站在原地不动,看着金田一耕助。
“玉虫伯爵被杀时也是这样,就算那个房间有隔音设备,伯爵在挣扎的时候也不会不出声吧?可是,现场却没有任何人听到声响,换句话讲……”
“怎么说?”
金田一耕助紧紧追问。
等等力警官眼神一闪,似笑非笑地望着金田一耕助。
“不管是玉虫伯爵或新宫先生,只要凶手一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般,不但身体僵硬,而且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乖乖地束手就擒,任凭凶手把他们给杀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金田一耕助布满血丝的双眼中蓦地燃起熊熊火焰。
“警官,你觉得谁最可疑?谁会是拥有那股神秘力量的凶手呢?”
“椿英辅!”
等等力警官毫不犹豫地说出答案。
“椿英辅?”
金田一耕助带着疑惑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玉虫伯爵和新宫先生不是一直很瞧不起椿英辅吗?”
“以前确实如此,不,应该说现在也仍然一样。你想,如果椿英辅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他们两个来说该有多么震撼呀!明明已经死去的人,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总之,除了椿英辅之外,我不知道谁还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嗯,我了解。”
金田一耕助点头表示同意。接着,他像想起什么似地说:
“那么,你知不知道是谁利用假电话和假电报,把目贺医生与信乃骗出去呢?”
“那个电话是阿种接到的,她说对方好像从公共电话打来,因为周围声音很嘈杂;虽然听不出是谁的声音,但是可以确定是个男人的声音。”
“目贺医生原本预定在今晚才出席会议的,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家里的人都知道。十月三日那天大家一齐吃晚餐时,目贺医生亲口说出这件事。”
“电话是下午几点打来的?”
“听说是四点半左右,电话中说,会议改成六点在横滨举行,目贺医生放下电话后就匆匆忙忙出门了。半小时后,也就是大约五点左右,信乃接到一封电报。”
“也是阿种先拿到的?”
“不是,新宫先生刚好从外面回来,在门口遇到送电报的人,就接过来交给阿种。”
“原来如此,所以信乃也匆匆忙忙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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