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去上班。”马里诺说,努力回忆斯卡佩塔是否犯过质疑专家、在法庭里毁掉一场官司这类错误。
他一次都想不起来。但一直以来她并不习惯出名和上电视。
“让我们开始工作吧,就从‘高速轨道’开始吧。”伯格的声音响亮地从免提电话中传出来,“马里诺,你和博内尔侦探先来吧。”
当博内尔站起身挪到办公桌另一端时马里诺无比失望。他做了个喝东西的动作,示意她把健怡可乐拿出来。他看着她,注意到她脸上的气色,眼神明亮,活力无限,心头产生了异样的感觉。尽管她不再靠近他,他依然能感觉到她贴着他的手臂,她紧致的丰满,她身体的重量靠在他身上,他想象她的模样、她的感觉,他专注而警觉,他有一阵没有这样过了。她贴在他身上摩擦时应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首先,让我们来描述下这个地方,因为它不是普通的保龄球馆。”他说。
“更像是维加斯的。”博内尔说,打开了一个纸袋子,拿出了两罐健怡可乐,递给他一瓶,她的眼神瞬间碰到了他的,火花四射。
“对。”马里诺边说边打开了罐子,健怡可乐喷了出来,四处飞溅,滴到了他的办公桌上。他用几张纸擦了擦,把手在裤子上揩了揩。“显然是供有钱人打保龄球的场所。霓虹灯,电影屏幕,皮沙发,一间华丽的休息室,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镜台酒吧。二十几条球道,撞球台,还有着装要求,你不能穿得像个流浪汉一样走进去。”
去年六月为了庆祝他和乔治娅·巴卡尔迪认识六个月的纪念日,他们去过“高速轨道”。他们不太可能会庆祝周年纪念了。他们上次见面是这个月的第一个周末,她没心情做爱,说来说去都是老调重弹,这种事还是忘记为好。她感觉不好,太累了,她在巴尔的摩警局的工作像他的一样重要,她有热潮红,她既气恼也厌倦了他的生活中还有其他女人。伯格、斯卡佩塔,甚至露西。包括巴卡尔迪,这就是马里诺生命中的四个女人,他最后一次做爱是十一月七号,几乎间隔了六个月之久。
“那地方很漂亮,打保龄球时服侍你的女人也一样。”他继续道,“她们中很多都想进娱乐圈,当模特儿,结交真正有身份的顾客。里面到处张贴着名人照片,甚至洗手间也不放过,至少在男士洗手间里有。你在女士洗手间看到没有?”他问博内尔。
她耸耸肩,脱掉了西装上衣,怕他对她衣服下面的身材有任何怀疑。他痴痴凝望,明目张胆。
“在男士洗手间有一张海普·贾德的照片。”马里诺补充道,因为伯格会感兴趣,“显然不是张贴在最体面的地方,是贴在一个小便池的上方。”
“知不知道拍摄时间,他经常去那里吗?”伯格的声音。
“他和许多住在本市的其他名人,也许是他们在这里拍电影的时候拍的。”马里诺说,“‘高速轨道’的内部装修颇像牛排馆,里面到处是名人照片。海普·贾德的照片也许是去年夏天拍的,我询问的人没有一个能准确记得。他去过那里,但不是那里的常客。”
“那里有什么吸引力?”伯格问,“我没想到名人那么热衷打保龄球。”
“你没有听说过?”马里诺问。
“没有。”
“很多著名人士都喜欢打保龄球,但‘高速轨道’也是个时髦的游乐场所。”马里诺说。他思维迟钝,好像头脑中的血都被吸干了,全都朝南流向了博内尔所在的地方。“店主在大西洋城、印第安纳、南佛罗里达州、底特律和路易斯安那州经营酒店、商场和娱乐中心。他名叫弗雷迪·曼斯特,老得像玛士撒拉③。所有名人照片都是和他合影的,照此看,他在这个城市待的时间应该很多。”
他把视线从博内尔身上移开了,好集中注意力。
“关键是,你不知道会遇见谁,这是我得出的结论。”马里诺继续道,“对像托尼·达里恩这样的女孩来说,这有部分吸引力。她想赚钱,那里的小费很高,她想在那里拉关系。她的班次是黄金时间,夜晚,通常是六点左右开始,直到第二天早上近两点才结束,从周四到周日。她会步行或打的去上班,她没有车。”
他啜饮了一口健怡可乐,把视线锁定在门边墙上的白色书写板上,上面的一切都是用颜色标记的,已经做好审讯准备的案子标绿,那些尚未准备好的标蓝,出庭日期标红,随时候召的性犯罪对象标黑。盯着白色书写板看很安全,他能更好地思考。
“你说的是哪种关系?”伯格的声音。
“我猜,在那种租金奇高的地方,你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马里诺说,“因此有可能她在那里碰到了什么不该接触的人。”
“也有可能‘高速轨道’和案子没有丝毫关系,和她发生的不幸完全无关。”博内尔说出了她的看法,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她对照片或保龄球馆里大幅录像屏幕上播放的内容或看到的权贵无动于衷的原因。
博内尔确信托尼·达里恩被杀是随机的,她被歹徒盯上了,一个逍遥法外的连环凶手。她穿着那身衣服也许是为了跑步,但她在错误的时间死在错误的地点时并不是在跑步。博内尔说等马里诺听过拨打911的证人提供的证词后就会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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