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电影明星。假设,一个像海普·贾德的电影明星。”
沉默,接着马里诺说:“你提起他有点意思。”
“为什么?”
马里诺知道什么?
“也许你应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提到他。”马里诺说。
“照我说的做,看看在RTCC能找到什么?”本顿已经说得太多了,“你知道,我没有资格调查。”
他和病人在房间一起坐下时,甚至都不能要求看病人的驾照,不能拍打某人让其蹲下,不能命令对方交出武器,不能调查背景。什么都不能做。
“我会去查看多迪·霍奇的资料。”马里诺说,“我会去查海普·贾德的资料。如果你还有什么感兴趣的,请告诉我。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很高兴自己不是什么侧写师,不需要受所有那些狗屁限制,否则我会发疯。”
“如果我现在还是侧写师,我就不会有限制,我也不会需要你来替我跑腿。”本顿恼火地说。
“我能先于你和医生谈谈吗?我跟她讲多迪的事没关系吧?”
想到自己还没有和斯卡佩塔谈过,马里诺却捷足先得,本顿感到怒火中烧。
本顿说:“如果出于某种原因你先于我和她谈了,那请你告诉她我一直在试图联系她,对此我将不胜感激。”
“我听到了,我这就出去。”马里诺说,“我有点吃惊她居然还没有回来,我会叫几个小组的警察留意下。”
“除非你想新闻上到处报道,否则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还记得她和谁在一起吗?她是和卡利·克里斯宾一起离开的。如果警察到处找她们,你想卡利明晚的节目上将会用什么新闻导语?”
“我猜会是曼哈顿的出租车惊恐狂潮。”
“你现在就在想大标题吗?”本顿说。
“不是我,他们已经这么说了,讨论黄色出租车在那两件案子中的联系。整个假日期间我们在新闻上听到的有可能都是这个。也许医生和卡利停在哪里喝咖啡或干什么去了。”
“我想象不出在卡利做出那种事后,凯还会愿意和她一起去喝咖啡。”
“如果你还有其他需要请给我打电话。”马里诺挂掉了电话。
本顿又试拨了一次斯卡佩塔的电话,但直接转接到了语音信箱。也许亚历克斯说得对,她忘记把手机开机了,没有人提醒她,也可能是电池没电了。无论怎么解释,这都不像她。她肯定有心事。她知道他在特定时段等她,在路上是不会切断联系的,这不是她的习惯。亚历克斯也没有回话。本顿开始研究起他给斯卡佩塔一个小时前上的“克里斯宾播报”节目做的录像,同时打开膝盖上的电脑笔记本里的视频文件,这是十一月中旬他在麦克连医院做的一份录像。
“……有一天早上,我读到本顿·韦斯利,也就是凯那位德高望重的法医心理学丈夫写的一篇文章……”多迪喘着粗气的空洞声音从平板电视上传来。
本顿一边看着他们位于中央公园西边的战前公寓里闲置的壁炉上方悬挂的电视里的斯卡佩塔,一边快进笔记本电脑里的视频文件。她看起来美艳惊人,五官精致的脸,比实际年龄年轻,金发随意披搭,头发摩擦着一件合身的藏青色中略带一点紫红的西服裙的领子。看着她,本顿感到五味杂陈又忐忑不安,接着他用心聆听膝盖上笔记本电脑中播放的多迪·霍奇的录音。
“……你多少能感受到一点,对不对?你的处境几乎和我一样,对不对?本顿?”一个高大健壮的女人,穿着邋遢,灰发扎成了一个圆髻,面前摆放着黑色封面的魔法书,封面上点缀着黄色星星,“当然,这和家里有个电影明星不同,但你毕竟有凯。我希望你能告诉她,她上CNN时我从来都没有错过。他们为什么不让你和她一起上节目,而找那个自命不凡的顽固派华纳·艾杰,他戴的助听器像肉色的蚂蟥搭在他耳后。”
“你好像恨他。”因为多迪之前作过类似的评论。
本顿看着视频中自己的样子,坐姿僵硬,高深莫测,身着规整的黑色西服,系黑领带。他很紧张,多迪感觉到了。她正在享受他的不自在,似乎凭直觉就知道提起艾杰会让本顿局促不安。
“他有他的机会。”多迪笑了,但眼神波澜不兴。
“什么机会?”
“我们居然会认识同一个人,他应该感到受宠若惊……”
本顿当时没有过多去想她说的话,他一门心思只想逃离那间会谈室。现在他收到了一张音乐贺卡,多迪给CNN打了电话,他暗自揣测多迪说艾杰的那番话究竟意有何指。本顿和多迪共同认识的人应该是华纳·艾杰,但她怎么会认识他的?也许她不认识。也许认识艾杰的是她底特律的律师。在麦克连时,她的律师,一个名叫拉福什的人,要求艾杰来当她的评估专家。拉福什说话慢条斯理,声音像法裔路易斯安那州人,似乎早就做好了安排。本顿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他一无所知,但他们在电话上交谈过几次,每次都是拉福什用寻呼机和他联系,找他核实他口中的“我们的女孩”表现如何,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取笑一位能讲像《杰克和豌豆茎》一样长的故事的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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