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权问。我很吃惊你只有一个问题。”
“你的前病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住址?我不是说那个包裹一定是她送来的。”斯卡佩塔不想在床上说多迪·霍奇的名字。
“我们可以设想,如果一个人极具操控手段,那么他就有可能成功地从他人那里套取信息。”本顿说,“例如,麦克连有我们的员工,他们知道我们的公寓地址,因为偶尔有邮件或包裹送到这里来。”
“医院员工会把这个告诉一位病人吗?”
“我希望不会,我不是说这真的发生过。我甚至没说这个人曾在麦克连待过,是那里的一位病人。”
他没必要这么说。斯卡佩塔无疑已经知道多迪·霍奇曾是麦克连的病人。
“我也没有说她和送到我们大楼的包裹有关。”他补充道。
这点他也无需申明。她知道本顿害怕包裹是他的前病人送来的。
“我想说的是其他人也许怀疑是她干的,无论我们发现的是否刚好相反。”本顿柔声说,他亲密的语气和当前的对话很不协调。
“马里诺怀疑,实际上也许他很确信,但你不相信。这是你的意思。”斯卡佩塔不相信他的话。
她相信本顿确信这个明目张胆给CNN打电话的人就是他的前病人多迪,本顿确信这个人很危险。
“马里诺也许是对的。也许不对。”本顿说,“但这位特殊的前病人的出现也许是个坏消息,可能是有害的。如果包裹是其他人送来的,情况则更糟糕,因为大家都已放弃寻找,认为他们知道答案。如果搞错了呢?又会发生什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下次有人会真正遭到伤害。”
“我们不知道包裹里有什么。也许里面什么都没有,你多虑了。”
“肯定没那么简单,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他说,“除非你演过《蝙蝠侠》却没有告诉我,你不是高谭市的首席病理学家。我不喜欢你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不确定为什么这件事让我如此烦恼。”
“因为这件事很阴险,充满敌意。”
“也许。那个笔迹让我很感兴趣。你说那笔迹一笔一画,非常精确,很格式化,看起来像印刷活字。”
“写地址的人手很稳,也许学过工艺美术。”斯卡佩塔说,她感觉到他在想别的什么。
他了解多迪·霍奇的一些情况,使得他注意力集中在笔迹上。
“你确定不是用激光打印机打印的?”本顿说。
“我在电梯上看了很长时间。黑色墨水,圆珠笔,笔画变换灵活,很明显地址是手写的。”她说。
“希望我们到罗德曼海峡时还能再看到。空运单也许是最好的证据。”
“希望有这等好运。”她说。
这种事运气占大部分。拆弹分队很有可能会用火药池阻断器——更广为人知的名字叫防爆水枪,来炸掉包裹,这将会破坏联邦快递盒里可能存在的电路系统。防爆水枪由一个校正的十二号厚度的滑膛枪推进,能发射三至四盎司的水,主要目标将会是所谓的爆炸装置的电源——那个在X光中显示的小电池。斯卡佩塔只希望电池不是直接贴着空运单上的手写地址。如果是的话,那到了今早晚些时候,看到的将只会是湿透的纸浆。
“我们能大致谈谈。”本顿接着说,坐起来一点点,重新摆放了下枕头,“你熟悉边缘人格,即在自我范围中有分裂的个人,只要给他施加足够压力,他就会做出攻击性暴力行为。攻击是为了竞争。为了争夺男人、女人,最适合抚养的人I争夺资源,例如食物和住处,争夺权力,因为没有等级制度就没有社会秩序。换而言之,只有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才会发生攻击性行为。”
斯卡佩塔想起了卡利·克里斯宾,她想起了自己丢失的黑莓手机。她想她的黑莓手机想了好几个小时。无论她做什么,都感到心口发紧,甚至在做爱时都感到恐惧。她感到愤怒,她很生自己的气,不知道露西会怎么处理这种状况。斯卡佩塔太蠢了。她怎么能这么蠢?
“不幸的是,为了一个物种生存而萌发的基本原始动机会变得恶毒而不适宜,会以极其不当和无利可图的方式表现出来。”本顿在说,“因为毕竟,一个攻击性的行为,比如骚扰或威胁一个像你一样的名人对始作俑者来说是无利可图的,结果将会是惩罚,将被剥夺所有那些值得竞争的东西。无论是被送进精神病机构或被监禁。”
“那么我可以总结说那个今晚给CNN打电话找我的女人有边缘人格障碍,只要给之施以足够压力就会变得暴力,和我竞争男人,这个男人有可能是你。”斯卡佩塔说。
“她打电话给你是为了骚扰我,这起作用了。”他说,“她想引起我的注意。边缘人格喜欢负面强化,喜欢成为风暴眼。你只要往混乱状况中添加其他不幸人格,他就会从风暴眼走向真正的风暴。”
“转移作用。你那些女性病人想要我现在拥有的,她们全都是妄想。”
她又想要了。她想要他的关注,不想再谈论工作、问题和恐怖的人。她想靠近他,感受一切都没有脱离轨道,她对亲密的渴望无法满足,因为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她和本顿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这就是为什么她依然想要他,想要触摸他。这就是她最初想和他开始的原因,她感到被他吸引,他们第一次相见,她就对他产生了强烈的欲望。现在二十年过去了,她依然有这种感受,那种致命的吸引圆满了她又留给她空虚,和他做爱就是这样,索取、给予、填补、空虚,然后重新来过,这样他们才能回头索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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