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点令人不解:特莉床头柜里的那些避孕套,”伯格说,“如果凶手是奥斯卡,这就有点说不通了。既然准备了带有润滑剂的避孕套,他为什么还要自带润滑剂呢?”
“你知道那是哪种避孕套吗?”
伯格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查阅了一会儿,找到了昨晚在现场发现的证物列表。
“是杜蕾斯的爱侣避孕套。”她说。
露西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说:“杜蕾斯避孕套的耐磨性比一般避孕套要高出百分之二十五,规格也大,单手就能轻易把它套在阴茎上。避孕套的顶端还附有储精囊。不过它却并没有用羟基润滑油,因为这会降低弹性,易使套体破损。显然,特莉的公寓里原本并没有与羟基润滑油有关的物品。你明白吧,所有的证据都显示奥斯卡是无辜的,作案者另有其人。”
她们继续看邮件,日期离特莉被杀的那天越来越近。奥斯卡的挫败感和性爱狂想越发明显,口吻也越发不耐烦。
“他为自己找了许多借口,”露西说,“真是个可怜虫,笔调也越来越悲慘了。”
伯格又读了几封邮件,最后说:“这些信让我看得很恼火,我承认我开始同情这个男人了。死者确实不够厚道,她好像竭力避免进入某种关系。奥斯卡需要保持耐心。那女人的生活完全被工作占据了,没多少时间分给男友。”
“似乎死者过着一种神秘的生活。”露西说。
“也许吧。”
“恋爱中的人不可能一周只见一次面,”露西说,“他们这种没有固定工作的人就更不会满足于此。因此他们的关系有点不正常。一个人一旦陷入情网,就会吃不下睡不香,工作心不在焉,恨不得每分每秒都在一起。”
“离特莉被害的时间越近,情况就越糟,”伯格说,“奥斯卡的妄想症状越来越严重,他变得灰心丧气,感慨两人相处时间实在太少。他似乎对特莉起了疑心,质疑她为什么只许每周六晚上见一面,为什么第二天天亮之前要把他赶出家门,为什么会心血来潮地提出要去他家看看——以前她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她是想在他家找出什么?他觉得这样做不妥。如果一开始她就要去看,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现在不行。奥斯卡这么爱特莉,她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他希望她没有提过去他公寓的要求,因为他不能说出拒绝她的原因。不过总有一天他会告诉她的。真是太怪了,他们约会了三个月,发生关系也远不止一次了,特莉怎么连奥斯卡的家门都没进过?为什么现在倒想去他那儿看看?奥斯卡又为什么没答应,并要过上一段时间才能解释拒绝的理由?”
“奥斯卡没有告诉过特莉他的住址和职业。也许基于同样的原因,不想让特莉上他家,”露西说,“他从来不透露自己的情况,比如说某天他要去什么地方办事。他光说自己很忙,但从来不把具体的事项告诉特莉,好像早就预料到会被别人窥探到。”
“我们再回头看看今年秋天、夏天,甚至春天的那些邮件吧,”伯格说,“看看那些邮件是不是也是这种模式。”
她们又开始浏览。早期的邮件确实大不相同,言辞没有那么露骨,语气和内容也更为放松。奥斯卡谈到自己爱逛书店和图书馆,爱在中央公园的哪些地方散步,还说曾去过健身房,却发现大部分器械都不适用。他提到了几件最不能容忍的事,其中就包括邮件被人偷看。换句话说,他很怕被监视。
“看来这种害怕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伯格说,“本顿说得没错。奥斯卡的确在怕什么,是一种看得见摸得着的威胁——就是现在。”
露西把伯格的名字输入搜索框,“我很想知道上个月他打电话去你的办公室到底说了些什么。他说自己正遭受电子监控,并为此担惊受怕。还有他被跟踪、身份遭窃取等。”
她很快就在邮箱里找到了想要的信息,但和奥斯卡上月打给检察官办公室的电话似乎没什么关系:
日期:2007.7.2 10:47:31,星期一
发件人:特莉·布里奇斯
收件人:杰米·伯格
抄送:奥斯卡·贝恩
标题:对斯卡佩塔的访谈
亲爱的伯格女士:
我是个攻读法医学位的硕士生,正在就中世纪至今法医学的演变撰写论文。论文标题暂定为“法医学的变迁”。
简言之:我们兜了个圈子,才从蒙昧走向文明,从骨相学、面相学或通过受害人的指认来确定凶手,发展到现在电视和电影中常常会出现的法医鉴定技术。如果有幸收到你的回邮,我乐意把我目前的研究解释给你听。希望能收到你的电子邮件,我会留下我的电话号码。
我希望知道你对此课题的真实想法。不过我写这篇论文的初衷是引起凯·斯卡佩塔医生的注意——她是该领域最杰出的代表,我想你也同意这个看法吧!顺便问一下,你能把她的电子邮箱地址告诉我吗?我给她在查尔斯顿的办公室打了几通电话,还是没有找到她。我知道你们有过合作,也许一直都有联系。
致以其诚的祝福
特莉·布里奇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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