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555-2907
“看来你没收到这封邮件。”露西说。
“你是说一个自称露娜茜的人发到纽约政府网的邮件?”伯格说,“我已经很久没查阅政府网站的邮箱了。我更在意的是,为什么凯不知道特莉正试图和她取得联系。查尔斯顿可不像纽约这么喧嚣。”
“也许正如邮件里写的那样,她们两个恰好擦肩而过。”
伯格站起身,拿起她的大衣和公文包。
“我得走了,”她说,“也许明天可以再找个时间碰一面。有空会给你打电话。”
“这封邮件写于春末夏初,”露西说,“如果它真发送了,我想我知道凯姨妈为什么没有收到。时间上正好吻合。”
她站了起来,从通道穿过阁楼。
“那段时间恰逢罗丝病危,”露西说,“从六月下旬到七月,罗丝一直住在姨妈家,她们两个都没去办公室,马里诺也没在。姨妈的新诊所面积不大,才开业两年,除了她和罗丝外,没有别的职员。”
“没人收信,也没人接电话。”伯格说着穿起了外套,“在我把这事忘掉之前,你最好把这封邮件转发给我,让我存个副本。你这儿似乎忘了配打印设备。如果找到别的线索,请你马上通知我,好吗?”
“五月上旬马里诺就离开查尔斯顿了,”露西说,“罗丝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离开,这对罗丝不公平。她在马里诺走后不久便死了。他也不想想,平时最照顾他的人是谁?”
“那时你在哪儿呢?凯的私人诊所处于停滞状态时,你为什么没有伸手帮忙?”
“那时我在过另一种生活,好像不在查尔斯顿,”露西说,“我不记得自己当时在哪儿做什么,只记得那个阶段心情很不好。姨妈把罗丝安顿在客房里悉心照看。马里诺消失以后,罗丝每况愈下,我也离开了。我很小就认识罗丝了,她对于我们来说,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祖母。穿着得体,头发一丝不乱,比我们精神多了。无论走到哪里,她都引人注目。无论尸体、枪支,还是马里诺的摩托车,她都不怕。总之,她是个无所畏惧的人。”
“那么她害怕死亡吗?”
“当然不怕。”
“但你很怕死。”伯格说。
“大多数人都怕。所以我选择了一个颇有意思的行当,把自己弄得很忙。不知为何,我觉得很有必要马上学习生存演练、攻击识别以及各种战略武器的应用技术。我换了架直升机,然后到得克萨斯的贝尔飞行员学校待了几周,虽然根本没这个必要。回来以后我才发现所有人都搬到北边去了。罗丝埋葬在里士满一个俯瞰着詹姆斯湖的墓地里,她在世时很喜欢水,所以姨妈决定让水永远伴着她。”
“这么说来,我们现在要处理的事可能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伯格说,“只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而已。”
“我可不那么确定。”露西说。
她们站在门口,似乎都无意去开门。伯格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才能再次独处,也许永远不会了吧。她不能就让露西抱着这样的想法,自己却一声不坑地走了。露西不应该受到这样的不公待遇,她们应该开诚布公地谈谈。
“我在哥伦比亚大学上学时认识了一个朋友,我们在类似这样的地方租了间公寓。我没有什么钱,从小就很穷,结婚并不是为了钱,我想这些你应该都了解。在法学院念书期间我们住在晨边高地条件最差的公寓里,没被人在睡梦中杀害真是庆幸。”
在露西的注视下,伯格把双手插进了口袋,肩膀向后一靠,倚在了门上。
“我们当时特别要好。”伯格补充了一句。
“你没有必要向我解释什么,”露西说,“我尊重你的为人和处世之道。”
“事实上,你对我的了解不足以让你对我产生敬意。我想再作解释,不是因为有这个义务,而是希望得到你的理解。我的室友,恕我不能把她的名字告诉你,当时遇上些麻烦,现在看来可能是一种功能紊乱吧,但我当时不懂。当她变得越来越疯狂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是故意的,甚至为此和她争吵,使得情况越来越糟。一个周六的晚上,邻居报了警。你没把这事挖出来我倒是觉得有点奇怪。事情没有演变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相当不愉快,我们两个都喝得醉醺醺的,看上去像是刚遭遇过交通事故。一旦我准备参加竞选,你可以想象,这件事会传成什么样。”
“为什么这也会传?”露西问,“除非你是有意和她吵。”
“你看,和格里格就没有这样的传闻。我不记得我们吵过,更没有互相扔东西。哪怕没有了感情,还是能和平相处,相敬如宾。”
“你的室友后来怎样了?”
“这要看你怎么看了,”伯格说,“我是觉得,她一直都不顺。她的生活只会越变越糟,因为她生活在谎言中,她一直在演戏,无所谓生活。这样下去,她必定会越来越悲惨。我绝不会像她那样。你也许会觉得我谎话连篇,但我没有。我总想找出真相,不管对错,我尊重自己作出的每一个决定,实际上作每个决定都是艰难的。许多情况存在理论上的可能,你永远也分不出个真假对错。”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帕特丽夏·康薇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