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他继续说,慢慢靠我更近,“我们的案子进展如何?”
“请你不要再靠过来了。”我对他说。
“我不能肯定你是否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猜你对泰德·艾丁遇害一事已经有了具体推断。你一定有所保留。”
“我现在不想谈这件案子。”
“我就知道。你这么做是让我为难,因为我必须向上面报告。”我不敢相信这家伙说话时,手竟然搭上我的肩膀,“我知道你不会有意让我难堪的。”
“别碰我,”我警告他,“不要把事情扯那么远。”
“我觉得我们应该私下谈谈,这会有助于解决我们之间的沟通障碍。”他移开搭在我肩上的手,“我们该找个安静悠闲的小餐馆一起吃顿饭。喜欢海鲜吗?我知道一家非常隐秘的餐厅。”
我默不作声,努力控制自己的手不去掐他的咽喉。
“别不好意思,相信我,不会有事的。这里又不是南部联邦首府,你在里士满不也跟一堆势利的老家伙工作吗?这就是人生,我们爱怎样就怎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试图走开,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我在跟你说话,”他开始发怒,“你最好不要随便乱动!”
“放开我!”我大喊。
我猛扭着手臂想挣脱,但他强悍得出人意外。
“不管你有多少花招,休想玩得过我。”他呼出的气息有薄荷的味道。
我直视他的雷朋太阳镜。
“拿开你的手!”我冷冷地大吼,“立刻!”我恨不得一枪毙了他。
罗切忽然快步离去,我踉踉跄跄地穿过雪地,心脏几乎跳出来。回到房前,我停下脚步,只觉得头昏眼花,喘不过气来。
“后院那些脚印要拍照存证,”我说,“我是指罗切探员的脚印,他刚才来过。还有,我要将私人物品全部搬走。”
“该死!你说‘他刚才来过’是什么意思?”马里诺问。
“我们刚见了面。”
“见鬼!为什么我却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我扫视街上,没发现任何一辆可能是罗切的车。“我不知道他怎么来的,我猜他从别人后院操了近路,也或许他是从海边过来的。”
露西看着我,不知在想什么。“你不会回这里了吧?”她问,“绝对不会?”
“对,”我说,“如果由得了我,我绝不再回这个鬼地方。”
她帮我收拾完剩下的东西,我们搭马里诺的车疾驶在西六十四号公路上前往里士满,途中我讲述了发生在后院的事。
“该死!”他大叫,“这浑蛋居然敢这样对你。真他妈的欠揍!你当时为什么不求救?”
“我觉得他来骚扰我是受人指使。”我说。
“我才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他碰了你。你应该当场亮出逮捕证。”
“触碰并不算犯法。”我说。
“他还抓你的手臂呢。”
“只因为他抓我,我就该逮捕他吗?”
“那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抓到。”他暴怒地开着车,“你叫他放手但他不肯,这叫挟持。至少也算骚扰。该死,这种事永远都扯不清!”
“你得向内政部检举他,”前座的露西摆弄着雷达扫描仪,她双手很难闲下来,“哎,彼得,接收器信号不好,”她说,“第三频道听不清楚,那是第三分局,对吧?”
“快到威廉斯堡了,你想干吗?你以为我是州警吗?”
“不,可万一你想和谁通话,我能帮得上忙。”
“我敢说你还能和航天飞船通话。”他不耐烦地说。
“你要真有这个本事,我对她说,“我倒想和他们说说话。”
6
我们两点半抵达里士满。保安打开栅门,让我们进入我最近才迁入的新居。这一带是典型的弗吉尼亚住宅区,无雪,雨水在夜里结冻成冰,然后从树上大量滴落。气温开始缓慢回升。
我的石屋坐落在峭壁上的街道尽头,可以俯瞰詹姆斯河岩湾。精致的铸铁围篱环绕着茂密的林木,严密得连邻居小孩也钻不进来。我不认识邻近的任何人,也不打算改变现状。
我没有任何建筑经验,当决定建这栋房子时,完全没有考虑会遇到什么问题,可是,从石板屋顶、地砖到大门颜色,每个人都不免会挑剔一番。动工时一碰到问题,房屋承包商不知如何解决,便打电话到验尸间烦我,我则要挟社区联盟,若不予解决就要提出控诉。事后我在这一小块地方广发请柬组织聚会企图息事宁人,但没几个人参加。
“我想你的邻居一定高兴看到你回家。”走出车外时,露西不怀好意地说。
“我认为他们不会关心我是否在家。”我掏出钥匙。
“胡说八道,”马里诺说,“你可是这附近唯一花大半生时间勘查谋杀现场和解剖受害者尸体的人。他们可能不时躲在窗后窥探你究竟是否在家。说不定保安早就一一通报,让他们知道你是何时到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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