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理由(首席女法医系列之七)_[美]帕特丽夏·康薇尔【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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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我打开大门,“在我开始觉得住得不错时告诉我这些。”

  防盗铃声大作,警示我赶快按下解除键。我照例首先环顾四周,因为我对这房子还不熟悉。我担心屋顶漏水、灰泥落尘或其他地方出问题。待确认一切安然无恙,我觉得格外开心。房子共两层,十分宽敞,窗户多得把每道光线都尽收屋内。客厅有面玻璃墙,映出詹姆斯河绵延数英里的风景,每天黄昏我都能欣赏夕阳沉落至河岸树丛后的美景。

  卧室隔壁是间宽敞的工作室,我进去查看传真,发现了四份。

  “有要紧的事吗?”露西问。马里诺正帮我搬运皮箱和提袋,露西跟着我进入房间。

  “事实上,全是你妈传给你的。”我把传真交给她。

  她皱皱眉头。“她干吗传到这里?”

  “我没告诉她我暂时住在沙桥,你呢?”

  “我也没说,但外婆知道你在哪儿,对吧?”

  “没错。可我妈和你妈难得有话直说。”我盯着她翻看的那些传真,“一切还好吗?”

  “她真是不可理喻。知道吗,我帮她的电脑装了调制解调器和光驱,还示范她该怎么使用。都是我的错,她总有层出不穷的问题,这些传真都是有关电脑的。”她烦躁地将传真一一展示给我看。

  我和露西的母亲多萝茜也一直很难好好相处。多萝茜是我妹妹,唯一的妹妹,但她待人从不花心思,甚至懒得祝她的独生女新年快乐。

  “这是她今天传来的,”露西继续说,“今天是节假日,她正在写一本愚蠢的童书。”

  “别这样,”我说,“她的书并不愚蠢。”

  “但愿,可我想象得到。不知道她从哪儿搜集的资料,但肯定不是我成长的地方。”

  “我不愿见到你们两个水火不容从小到大,我给露西的意见千篇一律,“你终究无法和她脱离关系,尤其在她临死时。”

  “不管说到什么你都会扯到死。”

  “这是因为我太了解死亡,它是生命另一面,你永远无法视而不见。你应该回信给多萝茜。”

  “不,偏不。”她坐在我的旋转皮椅上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停下面对我,“这样做毫无意义。她不了解我的想法,也永远不会了解。”

  这是事实。

  “我的电脑你可以随意用。”我说。

  “花不了多少时间。”

  “马里诺四点钟来接我们。”我说。

  “我不知道他离开了。”

  “才走没多久。”

  键盘敲击声此起彼落,我回卧室打开行李整理东西。我需要车,想着是不是该租一辆。我想先换衣服,又拿不定主意该穿哪件。一想到待会儿要见韦斯利,还是会情不自禁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时间慢慢流逝,我竟有些害怕见到他。

  马里诺按时来接我们,事先找到一家洗车店加满了油。我们沿纪念大碑大道向东到达里士满著名的凡恩区,一幢幢高雅的大楼坐落在这条富有历史意义的大街上,大学生们在这些旧式建筑里来来往往。罗伯特·李的塑像截断了格利斯街,泰德·艾丁就住在这里,是栋西班牙风格的白色双层公寓。公寓前木制阳台上悬挂的红色圣诞旗随风飘动。刺眼的黄色警戒线从一根柱子拉到另一根,像是一种另类的圣诞包装,带子上的粗黑体字警告路人不得入内。

  “由于情况特殊,我决定封锁现场,可我不知道谁还有这里的钥匙。”马里诺打开大门时解释,“我希望没有多管闲事的房东进来帮他清点那些该死的财产。”

  我没看到韦斯利,正以为他不会出规时,就听到他灰色宝马低沉的轰鸣声。车子停靠在路边,我看着他熄掉引擎,徐徐收回收音机天线。

  “医生,你想先进去的话,我在这里等他。”马里诺说。

  “我有话跟他说。”露西转身走下台阶。

  “我先进去。”我脱下棉手套,似乎与韦斯利形同陌路。

  一进艾丁的门廊,室内的装潢摆设就让我大为震惊。家具风格极其简约,光可鉴人的地板上铺着印度地毯,色调温暖的阳光色墙壁上挂着幅醒目的单张版画,这一切都彰显他一丝不苟的性格。地上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是警察打开衣柜和抽屉时所致。他培育的秋海棠、热带榕、无花果和樱草似乎因失去主人而黯然神伤。我不想看它们枯死,便四处寻找水壶,最后在洗衣间找到一个,于是加满水动手照料那些植物。我完全没听见本顿·韦斯利进来了。

  “凯?”他的声音从我背后轻轻传来。

  我转身。

  “你在做什么?”他看到我在用水壶装水。

  “你说呢?”

  他没说话,凝视着我。

  “我认识他,我认识泰德,”我说,“他死得真的很惨。以前他很受我办公室的职员欢迎。他采访过我几次,我也相当欣赏他……”我心不在焉地说。

  韦斯利很瘦,这使他五官更加分明。他头发几乎全白了,虽然并比我大多少。他显得十分疲惫——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但我看不出他是否离婚了。无论离开妻子或离开我,他表面都不会显出伤心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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