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架军用直升机和两架黑鹰隆隆作响地从旁飞掠。韦斯利解开安全带,像要离开。他冲动地起身移至机舱另一边,看着窗外。
他背对参议员,压抑着暴怒的情绪说:“先生,你不该擅自找来国民警卫队。我们会非常谨慎地作最适当的处理,经不起——恕我重复一次,无论我们的救援计划或领空权都经不起任何干扰。我想提醒你,这里是警方的辖区,不是军方的。这是美利坚合众国——”
罗德参议员打断他:“不是我叫他们来的,我和你们的想法一致。”
“那么,是谁叫他们来的?”格罗德基问,她是韦斯利的顶头上司。
“可能是你们州长,”罗德参议员盯着我,看得出他也非常愤怒,“他做得出这种蠢事,因为他脑袋里全是下一届选举。帮我接他办公室,立刻。”
参议员匆匆戴上耳机,也不在乎是否有人偷听。他们对谈了数分钟。
“看在老天的分上,迪克,你是不是脑袋坏了?”他对弗吉尼亚州最高首长说,“不,别跟我扯这些空话,”他疾言厉色,“你干扰了我们的公务,如果造成伤亡,我一定会告诉公众谁该负责……”
他半晌不语,像在收听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除要求州长下令撤退国民警卫队,他又强调了几点。国民警卫队的直升机并未降落,而忽然升高改变队形。他们飞越我们视野所及的旧岬右方,那里,核能发电厂的混凝土围堤耸向清澈的蓝天。
“我很抱歉。”参议员向我们道歉,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绅士。
地面穿梭着无以数计的警察、警车、救护车和消防车,还有如花夺绽放的卫星天线和采访车。那么多人待在外面,似乎在享受美好、清新的一天。韦斯利告诉我们,这些人聚集之处便是访客接待中心,也是临时的外围指挥所。
“你们看,他解释,“发电厂和主办公大楼都离指挥所不到半英里,就是那里。”他指给我们看。
“控制室就在主楼里吗?”我问。。
“没错。那栋三层的米色砖造建筑。他们就在里面——所有人,包括人质。”
“如果他们计划关上反应炉,就必须进入那栋楼。而据我们所知反应炉已经关闭了。”罗德参议员强调。
“然后呢?”司法部长问。
“还有备用反应炉,因此暂时不用担心供电问题。发电厂本身也有紧急发电设备。”罗德说,他是位著名的激进派核能提倡者。
宽阔的水路流经发电厂两侧,一条通往詹姆斯河,另一条则流入附近的人工猢。变压器和电线占地数英亩,停车场的车辆属于人质和其他援助人员。似乎没有简单的方法能秘密进入主楼,因为任何一座核能发电厂的安全系统设计都极为严密,以防外人不慎闯入,不幸的是,我们也被摒除在外。而若以顶楼作为入口,势必得在金属和混凝土上凿洞,这种举动则很难不被发现。
我猜韦斯利一定考虑过两栖作战计划的可行性:人质救援小组人员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河里或湖里,循水路接近主楼的一侧。他们只要游二十码就能到达恐怖分子袭击的建筑门口,但他们如何逃过陆上侦察,我却无从想象。
韦斯利没有说明他的计划,因为就算参议员和司法部长都与我们同一阵线,甚至是朋友,他们也都是政治人物。无论是联邦调査局还是警方,都不需要华盛顿插手这起任务,州长之前的举动实在有欠考虑。
“请注意,有辆大型休旅车靠近主楼,”韦斯利说,“那是我们的前线指挥所。”
“我以为那是采访车。”司法部长说。
“我们试图在那里与汉德先生及其手下建立联系。”
“如何联系?”
“我在尝试与他通话。”韦斯利说。
“有人与他们交谈过吗?”参议员问。
“目前为止,”他说,“他们似乎不感兴趣。”
贝尔222轰鸣着在记者聚集的访客中心对面的直升机停机坪上缓缓降落。我们各自抓着公文包在桨叶扫起的强风中下机。韦斯利和我一语不发,疾步前行。我回头一瞥,只见罗德参议员被麦克风层层包围,这位全国最有权势的律师正在慷慨激昂地发表言论。
我们走进原本为小学童和参观者而设的访客中心,此刻这里到处都是州警和地方警察。他们正在挂着图表和地图的黑板旁喝汽水、吃快餐和零食。我不禁纳闷我们对这起事件的关心程度差异竟如此之大。
“你们的指挥中心在哪里?”韦斯利问我。
“应该与警察小队在一起。我在空中看到过我们的冷藏卡车。”
他四处搜寻,停在一扇人来人往的男厕所门前。马里诺正走出来,拉扯着他的裤管,我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且不考虑其他理由,我以为对辐射的恐惧会让他乖乖待在家里。
“我要弄杯咖啡喝,韦斯利说,“还有谁要?”
“我,来杯双份的。”马里诺说。
“我也来一杯,谢谢。”我对马里诺说:“我以为这是你最不可能出现的地方。”
“看到那边晃来晃去的那些家伙了吗?”他说,“我们属于特别小组,所有辖区都要派人到这里来,好让他打电话回去禀报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呢,老板就派我来了。不,我对这种事一点也不兴奋。还有,我刚看到你的死对头斯蒂尔斯了,你高兴听到罗切被暂时停职的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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