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死了,我们会用导火线把这里的一切连起来,你听懂了吗?如果你不乖乖照做,我们马上把这里炸掉!”
他的意思很清楚,韦斯利没再多问。约珥·汉德出事了,我不敢想象如果他死了,他的信徒会做出什么事来。
“继续说。”韦斯利说。
“他不会游泳。”
“让我确定一下情况,有人淹死了吗?”
“听着,那些水有放射性,因为该死的燃料组件在里面,你听懂了吗?”
“他掉进反应炉里了?”
那人继续歇斯底里地大喊:“不准再问这些狗屁问题,派人过来帮忙。要是他死了,大家就一起完蛋。你听懂了吗?”这时震耳的枪声从电话里传来,建筑里同时传出爆裂声。
每个人都吓得目瞪口呆,电话里隐约传来哭声。我的心几乎要从肋骨间蹦出来。
“如果再让我等一分钟,电话里的声音十分激动,“那就等着替下一个人收尸吧。”
我在没人来得及阻拦前冲向话筒,说道:“我就是医生,我需要清楚知道他掉进反应炉池之后的情况。”
沉默。接着那名男子说:“他几乎完全昏迷过去,我只知道这样。我们试着用水浇醒他,但他似乎还是没有知觉。”
“他呛水了吗?”
“我不知道,也许吧,有水从他嘴里流出来。”他非常焦虑,“如果你们袖手旁观,女士,我会把整个弗吉尼亚夷为平地。”
“我马上过去帮你,”我说,“但我得先问你几个问题。告诉我,他现在状况如何?”
“我刚才说过,他没有知觉,应该昏过去了。”
“你们把他放在哪里?”
“我们待的房间。”他听起来有些害怕,“不管我们怎么做,他都没有反应。”
“我会带大量的冰块和医疗器械过去。”我说,“如果没人帮我,我得来回跑好几趟。”
“你最好别是联邦调查局的人。”他提高声音。
“我是这里的医生,手下有许多经验丰富的医疗人员。”我说,“我现在过去帮助你们,但是请不要为难我。”
他犹豫一下,接着说:“好,但你只能自己过来。”
“机器人可以帮我搬东西,就是刚才送电话的那个机器人。”
电话挂断了。韦斯利和马里诺瞪大眼睛望着我,好像我刚才在唆使罪犯杀人。
“绝对不行,”韦斯利说,“老天,凯!你糊涂了吗?”
“不准你去,否则我要以警察的身份拘捕你。”马里诺说。
“我一定得去,我简单地说,“他快死了。”
“这就是你不能过去的主要原因。”韦斯利怒吼。
“他吞了池里的水,患有急性放射性疾病,”我说,“他活不了。他就快死了,我们都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连锁反应。他的信徒们很可能引发爆炸,我对韦斯利、马里诺和人质救援小组的负责人说,“你们难道不了解?我读过他们的《圣经》,他是他们的救世主,万一他死了,其他人绝不会坐视不管,整件事就会转变成你所说的一场自杀性任务。”我看着韦斯利。
“我们不确定他们是否会这么做。”他对我说。
“你要赌一把吗?”
“如果汉德醒过来,认出你,告诉他的喽啰你是谁,接下来该怎么办?”马里诺说。
“他永远也不会醒来了。”
韦斯利凝望着窗外,大型休旅车里温度并不高,而他却仿如置身酷暑,衬衫因汗湿而软塌。他拭去眉间的汗水,犹豫不决。我想到一个主意,除此之外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听我说,”我说,“我绝对救不了汉德,但可以让他们以为他还活着。”所有人都盯着我。
“什么?”马里诺说。
我情绪有点激奋。“他随时会死,”我说,“我先进去争取时间,让你们攻进去。”
“可我们进不去。”韦斯利说。
“一旦我进去了,你们也没问题。”我说,“我们可以用机器人带路。想办法让它进去,蒙混他们一段时间等你们行动。我知道你们原本就打算这么做。”
韦斯利面色凝重,马里诺则一脸不屑。我知道这种方式听起来有点荒谬,但情势刻不容缓。其他人在准备冰块时,我走向最近的救护车,从后勤辅助人员那里拿所需器械。我和露西操控下的托托准备就绪。机器人带着五十磅的冰块,我则搬着一个大医务箱。我们走向主楼的前门,就像一次最平常的造访。我不去想他们正用枪瞄准我,也不去想核能发电厂会爆炸,或驳船装载的放射性物质是为了让那些疯子制造原子弹。
我们到达门口,不久前出来拿电话的大胡子立刻打开门。
“进来。”他语气粗暴,来复枪用系带背在肩上。
他瞪着夹子上紧绑着五大袋冰块的机器人,犹豫片刻,仿佛托托是只会忽然伤害他的斗犬。他拿冰块时,露西通过光纤操纵她的伙伴松开夹子。接着,这名男子关上门带我进入建筑内部,安检区面目全非,X光机和其他扫描设备已经弹痕累累被彻底摧毁。四处都是血滴和拖曳的血迹。我跟着他绕过一个转角,在看到楼下那堆肤色苍白、满身血污的殉职警卫前,就已闻到尸体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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