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以命令的口吻说出来的。
邦德点了点头,默里克这时已经转向了两位女士。他说道:“我们得下去了,去给“中国蓝”庆功,还得接受它赢得的奖杯。马利- 简,拉文德,你们很快就能再次见到邦德先生,他已经非常友好地同意来看我们并且住下来——参加我们的年度聚会。”
他们离开包厢的时候,邦德感觉到,尽管马利- 简·马斯金很友好,她的眼神里却透出了一种嘲讽的意味。
“我得再次谢谢你——我是说,项链的事,邦德先生。”拉文德说,“我盼着能早日见到你。”邦德感到,她道别的方式非同寻常,好像话里有话。
她无疑说的是心里话,可是同时又让人觉得她在传递一种警告。让邦德无法理解的是,初次和拉文德这样的女人见面,在她楚楚动人的,随和的,端庄的外表下面,怎么会隐含着一种畏葸。
墨客邸的东家再也没有回头看邦德——他离开包厢的时候,动作仍然像鸟一样,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回过一次头。
邦德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目送他们走出包厢,心里仍然在琢磨默里克描述的高原式的年度聚会,以及他可能会被邀请参加什么样的比赛。后来他去楼下的“诚实之音”服务台领取自己赌赢的钱时,卖彩票的人对他大加恭维。
过后他给比尔·坦纳打了个电话,他们完全用暗语进行交谈。然后他又给格拉斯哥的中央饭店打了个电话,为自己在那里预订了第二天一早就进住的房间。他对前台服务员强调指出,他一到达就得使用房间,而他预计自己一大早就能够赶到那里。
毫无疑问,墨客邸的东家会带领他那帮人飞回苏格兰。邦德不想落后得太远,他也不想在没有做好准备和没有充分休息的情况下进入默里克城堡。
詹姆斯·邦德拎着望远镜的皮带,把它往肩膀上一甩,迈着轻松的步子向停车场走去。
6智取项链
如果说詹姆斯·邦德喜欢赛马场,他也仅仅是喜欢它的一部分——老百姓聚集的看台。紧靠赛道的看台上,生活是色彩斑斓的:各色人物都显得异常真实和活跃——成双成对出门作一日游的游客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求一时的刺激;卖彩票的人相互用行话大声交换着信息,活跃在赛场上的卖彩票的人都有自己的帮手在人群里监视着其他同行;下了赌注的人们用高深莫测的语言相互传递着消息,人们还相互帮忙传递下赌注找回的零钱。人群中充满了欢笑声,嘻闹声和嘈杂欢娱的嗡嗡声。
在头一两轮比赛进行过程中,邦德——衣冠楚楚,戴着礼帽——一直在老百姓聚集的看台上游来荡去,似乎他极不情愿回到自己应该去的贵宾席上。他的贵宾席入场券(M 为他弄到的)就别在大衣的翻领上。
他甚至在老百姓聚集的看台上观看了皇亲国戚入席的场面,当天来的是女王和菲利普亲王——像往常一样,女王夫妇是按照传统乘坐敞蓬马车从场内的赛道上入场的。身穿号衣的车夫和身披彩装的马匹构成了一幅色彩亮丽的画面,他们的入场使场内的气氛达到了高潮——入场式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纪的一次盛典。
其实邦德入场以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寻找安东·默里克在大看台——别名塔特赛尔时装公司大看台——上的包厢(这是M 通过众多内线之一探听到的)。默里克的包厢在第二层,从左往右数第三个即是。
他身子靠在栏杆上,用特别装备处提供的望远镜浏览了一遍成阶梯形排列的包厢——望远镜是超大功率的,是巴克罗姆公司为情报局专门制造的,采用的是蔡司镜头。默里克的包厢是空的,可是有迹象表明,包厢的主人很快就会到场。在金杯大赛正式开赛之前,邦德情不自禁总是往遛马场那边看;在开赛之前,他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总是想在任务对象的赛马身上赌它一注。安东·默里克博士的参与看来没有什么获胜的希望,这一点是明摆着的,从公布的输赢比例上即可看出来。
最有希望获得金杯的是女王的马,尤其是因为,今天的骑手是莱斯特·皮戈特;而这匹马的输赢比例是4 比5 。其他参赛的马都是久经沙场的4 岁马,其中大部分都有过非常好的记录。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佛朗西斯的赛马“福来”,德斯蒙德的两匹赛马“得来特”和“索福三得”,人们在这些赛马身上下的赌注最多。其他参赛的马看来只不过是捧场来的。说到墨客邸庄园主人的赛马“中国蓝”——它的父亲是一匹叫作“蓝光”的马,母亲是一匹叫作“吉赛姑娘”的马——看来无缘和上述赛马相匹敌。邦德手头的记录显示,它在前三场比赛中只有一次进入名次,记录是0-3-0 。
这匹赛马的输赢比例非常悬殊,公布的比例是25 比1 。邦德脸上掠过一阵苦笑,因为他心里清楚,M 如果知道他用公款赌赛马,一定会火冒三丈。
他心里想道,如果哪位人士想用公款赌赛马,就应该玩得潇洒一些才对。邦德心里琢磨着这些念头的时候,脚步已经向一处标着“诚实之音服务台”的卖彩票的窗口走去。他掏出110 英镑赌“中国蓝”获奖。110 英镑或许是个不起眼的小数目,但是,对于卖彩票的工作人员来说,即使在这匹马身上投入5 英镑,也是很难让人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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