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指了指靠近他们的那支手枪接着说:“这是门罗的。他用它杀了对手。”
邦德往后退了几步,再次仔细观看门厅。在稍微高一些的地方挂着几幅当代摄影作品,最上面的重要位置上挂着几幅名画。他认出来,至少有两幅画是毕加索蓝色时期的作品,还有一幅好像是马蒂斯的原作《粉色的裸体》。
邦德看到默里克的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他对默里克说:“你还收藏其他东西。那个看起来像——”
“像原作?没错。”默里克说完作出一个神经质的动作。
“可是我觉得——”
“这幅画原来在巴尔地摩艺术博物馆里是吧?”默里克似答非问,然后点了点头予以肯定。接着他又说:“没错。嗯,看起来你是懂艺术的。尽管如此,达·芬奇的同一幅名画《岩石上的贞女》在卢浮宫和伦敦博物馆各有一幅。昌伯恩的名画《黎塞留》的命运也是如此。这边走,邦德先生,咱们先去喝点什么。”说完他提高嗓门喊着马利- 简·马斯金的名字,她随着喊声出现在楼梯通道的顶端。
“我刚刚抓紧时间换了一下衣服。”她笑着说,说完像王后一样从楼梯上飘然走下来,同时对邦德伸出一只手。她的手指上戴着几只名贵的戒指。
“很高兴见到你,邦德先生。刚才外边实在太黑了。”她顿了一下,然后提高嗓门喊道:“拉文德,你在哪儿?来客人啦。尊敬的邦德先生来啦。就是帮助你找回项链的那位。”说着,她穿过大厅走到邦德的右侧,打开了那里的两扇门。
“请原谅,我得离开一会儿。”默里克像鸟一样对邦德点了点头说,“女士们会好好招待你。我先得找盖博谈一谈。希望他刚才对你还不算太过分,虽然看起来是你让他吃了大亏。”
“来吧。”马利- 简·马斯金领着邦德朝客厅走去。这时候,拉文德·皮科克正站在门道里迎候他们。
“邦德先生,你真守信用。”现在的拉文德看起来更像年轻时的巴考尔了。她好像早已盼着邦德的到来,因为她眼神里跳跃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两位女士都穿着夜礼服。马利- 简·马斯金身穿浅黑色的礼服,可能是著名法国时装设计师吉万奇的作品。拉文德身着飘逸的白色礼服,邦德老练的眼光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法国著名时装设计师圣·罗兰特的作品。她们向邦德示意,请他先进客厅。
“你们先请,女士先请。”她们转身进屋的时候,邦德注意到,楼上的走廊那边有轻微的响动。他赶紧抬头看了一眼,正好从护栏的缝隙里看见一个身影在楼梯的平台处一闪便拐进了一个门道。这仅仅是一刹那的事,可是对于邦德来说,这已经足够他确定此人的身份了。过去几天以来,他已经仔细看过无数遍这个人的正面像和侧面像:佛朗科仍然在默里克城堡里。
邦德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间非常宽敞的大厅,里面装饰得像前厅一样富于现代感,高高的屋顶上是雕花的天花板。整个墙壁通体是柔和的粉色,大部分家具的质地为玻璃和真皮,而且都是以舒适为原则而设计的。屋门对面的墙体已经被改造成一个巨大的多窗棂的窗户。即使在室内光线下,邦德仅从玻璃的颜色也可以判断出,窗户上的玻璃和白宫椭圆形办公室的玻璃是一样的,只不过它们是淡淡的粉色,而不是后者那种庄严的绿色。通过这个巨大的窗户,室内的人可以将窗外的景色尽收眼底,而外面的人只能分辨出室内的灯光,用肉眼是无法看到任何细节的。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防弹窗。
“我说,喝点什么吧,邦德先生。”马利- 简站在一个玻璃酒柜旁边,故作风情地说,“经过刚才的奔波之后,你想来点什么呢?”
邦德内心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他特别希望要一杯“岩石上的贞女”①,可是他抑制住了自己,要了一杯塔利斯克牌威士忌。“在苏格兰……”他解释道,“只要一小杯就够。我喝酒不行——有时喝点儿香槟,有时伏特加兑马提尼酒。可是在这儿——嗯……”
马利- 简·马斯金笑了笑表示理解。她打开酒柜,拿出一瓶上等麦芽酿制的威士忌。“喝这个吧。”说完她倒了一杯递过来,在灯光照耀下,装在玻璃杯里的琥珀色液体看上去简直像名贵的宝石。
拉文德早已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她开口说道:“嗯,这个时候有远方的客人来这里作客可真是件大好事,邦德先生。尤其因为现在是年度聚会时期。”她说话的时候目光直视着邦德,她像是要传递某种信息似的。然而,邦德以玩笑般的眼神看她的时候,他注意到,对方把目光移开了,原来稳定的目光开始游离,最后定定地看着他的身子后边。
默里克已经无声无息地走进屋里,来到邦德身后。“这么说,她们已经在招待你了,邦德先生?”听到声音,邦德转过身子。这位东家接着又说:
“我已经口头教训了盖博。他没有权利虐待别人——即使在怀疑别人非法闯入和从事间谍活动的情况下也是如此。”安东·默里克说话的时候,他那一对朦朦胧胧像熔岩一样的灰色眼珠一直在动。邦德看见,他手里拿着自己的夜视镜。他把这东西递给邦德的时候说:“这玩具挺好玩儿,邦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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