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我们这一行的总是要和好玩儿的玩具打交道。”邦德说完笑了笑,接过夜视镜继续说道:“我承认我对城堡作过侦查。你邀请了我,可是我的职业……”
① 在这里,岩石为冰块,贞女为纯水,意即加冰块的水。——译者
默里克微微一笑,然后说道:“这我理解,邦德先生。这一点也许你永远也无法弄明白。我很喜欢你的风格。”
拉文德问道,这怪模怪样的可以套在头上的眼镜是作什么用的。邦德简单地解释道,戴上这东西可以在黑暗中看得清楚,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夜里开车非常管用。”
“邦德先生,”默里克插进来说,“如果你能把车钥匙交给我的手下人,我会让他们把你的行李搬到客房里去。”
说心里话,邦德不想这样做,可是他很清楚,为了取得默里克的信任,唯一的方式是自己要显得镇静。不管怎么说,他们需要花费很长时间,还必须使用非常专业的设备才能够发现他汽车上和行李里边的秘密。他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钥匙递给默里克。几乎与此同时,一个强壮的男人走进屋里,毕恭毕敬地站到默里克身边。从他身上穿的燕尾服和他的举止来看,此人理所当然是这里的男总管。安东·默里克称他为多纳尔。默里克告诉他,去叫一个小伙子把邦德先生的行李搬到东客房里,然后把车子停好。
多纳尔作出服从的表示,接过钥匙便离开了,可是他始终没说话。
“我说这样吧,邦德先生,”安东·默里克指着一把舒适的皮椅子继续说,“你先请坐,休息一下。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为了遵循老规矩,我们都很守旧,因此我们进晚餐着装很正规。不过,你初来乍到,事先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我们当然会谅解你。”
邦德转过身子,对马利- 简·马斯金和拉文德·皮科克笑了笑说:“如果两位女士不介意的话。”马斯金女士回报以理解的微笑,而拉文德却咧开嘴一笑,好像她和邦德之间有什么默契似的。
马利- 简说:“我是不在乎的,邦德先生。”拉文德紧接着说:“这身衣服就可以,邦德先生。”
詹姆斯·邦德点点头表示感谢,这才坐到椅子上。很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于在着装上与众不同,即使在正式场合也如是——当然,事先接到通知的重要活动除外。
在邦德的思想深处,他总觉得拉文德有时显得过分小心谨慎。她不仅长得美,而且还非常聪明。只要安东·默里克博士不在场,她总是很随和。但是,使邦德无法理解的是,只要她的保护人在场,不知为什么,她总会显得谨小慎微。
邦德仔细一琢磨才意识到,本来他不应该对此感到意外。安东·默里克和他的城堡,一伙像盖博那样的人,以及那个无声无息的男总管,这一切都会使人变得谨小慎微。这个巨大的,内部聚满了财富、品味和稀奇古怪的玩艺的哥特式建筑总会使人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这里的一切都给人一种登峰造极的感觉,一种金玉其外的感觉。
默里克自己拿了一杯饮料,他们友好地闲聊起来——默里克主要是想了解邦德此次北上的目的——一直聊到大管家多纳尔再次出现在屋里,报告邦德先生的行李已经搬进屋里,而且他的汽车已经停放在院子里东家的劳斯莱斯车旁边。默里克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他看了看邦德的着装,眼睛里露出明显的不满,可是他仍然宣布马上开晚饭。
邦德跟着他们穿过前厅——他机械地抬起头,看了看刚才佛朗科的身影隐没在其中的那个门道——来到长长的餐厅里。餐厅的装饰较为正统一些,但是仍然能够看出一些与前厅及客厅的装饰风格、设计思想一致的地方,而且颜色也是淡淡的色调。默里克没有在客厅和餐厅里摆设任何武器收藏品。
他们用餐的桌子是一个长条形的红木餐桌。它光洁无比,简直就像新的一样。他们使用的全都是乔治时代的银餐具,而且每一件餐具都镶有金边,当然都是精心制作的。显然,数十年以来,墨客邸的东家们一直过着一种优裕的生活。邦德觉得,把这些银餐具和瓷餐具送到伦敦任何一家著名的拍卖行,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默里克的菜肴与他的财富一样精美绝伦:一道菜是鸡尾酒配大龙虾,每一只龙虾都是鲜活的,而且在进餐者身边做熟之后加以冰镇,然后直接从硬壳里取龙虾肉吃;接着是一道清水鸡汤和入嘴即化的嫩牛排;上奶酪之前有一道菜邦德特别喜欢,那是一种苏格兰布丁,一种使人馋涎欲滴的奶油羹——两屋厚厚的膨化奶油中间加一层烤燕麦糊。
“最简单的东西最好吃。”安东·默里克开口说,“在爱丁堡和格拉斯哥的饭店里,如果人们想吃到这样的东西,就得大大地破一笔财,可是,这不过是乡下人的一道家常菜而已。”
邦德不禁想起了他过去在旅行时经常碰到的事情:当今世界上的富豪们总是理所当然地把自己的享乐称作“简单”的享受。
紫葡萄酒端上来的时候,两位女士离开了餐厅,屋里只剩下了两位男士。
邦德对这种场面一点也不陌生。在他的眼里,默里克城堡的管理方式仍然是古典式的。仆人们——进餐的时候,有两个精壮的小伙子在多纳尔的监视下一直在餐桌旁边服务——全都撤下去了。男总管把雪茄、小刀和火柴摆在东家面前,然后也退了下去。邦德没有接受默里克递过来的雪茄,而是问:是否可以抽几支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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