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飙车,我们是这么说的。”我说。
“那是我男朋友的摩托车,当时我十七岁,他二十岁。”
“他怎么了?”
“他冲进车流,死了。”她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有的人从容地说起一件丢失多年的物品那样,“我就是从那时开始对警察这一行产生兴趣的。”她啜着酒,“别问我这中间是否有关联,因为我自己也不确定。”
“有时一个人遭遇了悲剧,就会从此变成悲剧的服膺者。”
“这是你的解释方式?”她紧盯着我。那双眼睛没看漏太多,透露的更少。
“我父亲在我十二岁那年就死了。”我简短地说。
“在哪里?”
“迈阿密。他开了家小杂货铺,后来由我母亲经营,因为他去世前病了很多年。”
“既然你母亲得看店,那你父亲病重期间由谁料理家务?”
“只好由我来了。”
“我想也是,你还没开口我就知道了。我猜你是长女,没有兄弟,这辈子只准自己成功,不许失败。”
我聆听着。
“人际关系成为你的软肋,因为你无法靠超越别人来得到好的人际关系,也无法营造快乐的爱,或踏入快乐的婚姻。如果你关心的人有了麻烦,你总是认为早该避免,甚至觉得有责任摆平它。”
“你为什么要剖析我?”我问得直接,但不带敌意,只是觉得神奇。
“你的故事就是我的故事。有很多女人和我们一样,然而我们似乎总是没有机会凑在一起,你同意吗?”
“非常同意。”
“好吧,”她放下酒杯,“我邀请你来不是为了质问你,但如果我说我不想找机会让我们彼此熟悉,那我就太不诚实了。”
“谢谢你,弗朗西斯,”我说,“很高兴你这样想。”
“失陪一下。”
她起身进入厨房。我听见冰箱门关闭、流水和锅具轻轻碰撞的声响。不久她回来了,用冰桶装着那瓶霞多丽酒,将它搁在玻璃咖啡桌上。
“面包在烤箱里,芦笋在蒸笼里,只剩下虾得煎一煎。”她宣告道,再度坐下。
“弗朗西斯,”我说,“你们部门同犯罪人工智能网络联网有多久了?”
“只有几个月,我们是全国最先与它联网的几个部门之一。”
“那纽约警局呢?”
“他们正在尝试。交通警察局拥有相当精密的计算机系统和一群优秀的程序设计师及分析师,因此很快就能联网。”
“多亏有你。”
她以微笑作答。
我继续说:“我知道里士满警局也联网了,还有芝加哥、达拉斯、夏洛特、弗吉尼亚州的警局和英国交通警察局,另有许多国内外的其他部门。”
“你有什么想法?”她问。
“告诉我,圣诞节前夕当那个疑似是高特杀害的女人被发现时,系统是怎么运作的?犯罪人工智能网络扮演了什么角色?”
“尸体是清早被发现的,当然我立刻就得到了消息。我说过,犯罪模式听起来很熟悉,所以我把数据输入了犯罪人工智能网络,看看有什么发现。这时应该已经到了傍晚。”
“结果呢?”
“犯罪人工智能网络很快就回应了,要求提供更多数据。”
“你还记得是什么样的数据吗?”
她想了一下。“这个嘛,我想想。它对尸体遭破坏的方式很有兴趣,想知道是哪些部位的皮肤被切除,用的是哪一类切割工具。它也想知道是否有性侵犯的迹象——如果有,是经由口腔、阴部、肛门还是其他部位。有些问题我们无法回答,因为当时还没验尸。不过我们还是设法打了电话给停尸间,多少取得了一些数据。”
“还有其他问题吗?犯罪人工智能网络有没有问什么让你觉得诧异或不妥的问题?”
“据我所知没有。”她困惑地看着我。
“犯罪人工智能网络传到交通警察局的信息有没有让你觉得怪异?”
她又思考了一阵。“自从十一月联网之后,我们总共输入了二十个案件,包括强暴、伤害和谋杀案,都是些我认为和暴力罪犯逮捕计划有关的案子,因为案件的环境特殊或受害者身份不明。而据我了解,犯罪人工智能网络传过来的信息只是例行要求提供进一步的资料。在这次中央公园案之前,没有出现过紧急状况。这回犯罪人工智能网络用发亮的粗体字传来一条‘紧急信件等候中’的信息,因为系统这次受到了冲击。”
“如果你收到不正常的信息,弗朗西斯,请立刻联系本顿·韦斯利。”
“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
“工程研究处十月出现过安全漏洞,在凌晨三点被人侵入。可能是高特在幕后操纵。”
“高特?”佩恩指挥官非常诧异,“怎么会有这种事?”
“事后查出工程研究处的一个系统分析师和弗吉尼亚北部一家间谍商店有联系,而高特经常光顾那家店。我们知道这个女分析师和那次侵入事件有关,就担心是高特在利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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