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里诺会来接我。”
“什么时候?”
“他已经出发了。我走之前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餐。”
“好啊。我想邀珍妮特过来。”
“很好,”我说,“我们也该把马里诺算进去,他正在路上。”
露西没回应。
“我们为什么不先单独聚一聚?”我提议道。
“在我这里?”
“是啊。只要你让我通过那些扫描仪、安全门、X光机器和热感应飞弹的检测,我是绝对安全无害的。”
“好吧,我得先告知一下检察官,她最讨厌我往她家打电话了。”
“我现在过去。”
工程研究处是三栋水泥和玻璃结构的高楼,四周围满树木,进入停车场前必须先通过距学院入口不到一百英尺的一处警卫岗哨。工程研究处是调查局最机密的一个部门,所有员工都得先接受指纹扫描,让生物门锁记录下指纹,才能通过树脂玻璃门。露西在门口等我,此时已近八点。
“嘿!”她说。
“停车场里至少还有十几辆车,”我说,“这里的人都工作到这么晚吗?”
“他们常来来去去的,多数时候我根本没看见他们。”
我们走过一处地毯和墙面都是米黄色的宽敞大厅,通过几道上了锁的实验室的门,里面的科学家和工程师正在研究相互之间不能讨论的项目。除了露西的犯罪人工智能网络,我对这里的一切只有模糊的概念。但我知道他们的任务是运用技术提高调查局探员各项工作的效率,无论是监视行动、射击、乘直升机追踪,还是运用机器人实施突袭。高特能够进入这里,就相当于能够自由地漫游于航空航天局或核电厂一样,真是匪夷所思。
“本顿告诉我放在你抽屉里的照片的事了。”进入电梯时我对露西说。
她按了二楼的按钮。“高特已经知道你的长相了,如果你在担心这个。他以前见过你——至少两次。”
“我在意的是他可能知道了你的长相。”我直率地说。
“你是假设照片在他那里。”
我们进入一个由无数摆着工作站电脑、打印机和大堆公文的个人工作间组成的灰色兔巢式空间。犯罪人工智能网络则独立于一个由玻璃隔开的空调房间内,四周堆满了终端机和调制解调器,抬高的地板下面埋藏着数英里长的电缆。
“我得检查一下。”她说着伸出手扫描指纹,开启了犯罪人工智能网络所在房间的门。
我跟着她进入那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输送着信息、空气清冷的空间。调制解调器闪烁着红绿色的灯,一个十八英寸的视频装置以大而亮的字体显现出“犯罪人工智能网络”字样,文字呈涡轮状,有如刚被扫描过的人的指纹。
“那张照片和美国运通卡放在同一个信封里,现在应该在他手上。”我说,“你想想也知道,两样东西都在他那里。”
“也许在别人那里。”她专注地看着调制解调器,然后看看显示器,做着笔记,“这得看到底是谁翻了我的办公桌。”
我们一直认定是嘉莉独自闯了进来,拿走了她要的东西,但现在我不敢确定了。
“嘉莉或许不是单独行动。”我说。
露西没有回应。
“老实说,我不认为高特会舍得放弃进来这里的机会,我认为他一定与她一起行动了。”
“当你是凶杀案通缉犯的时候,这么做很冒险。”
“露西,想闯进这地方,这念头本身就够冒险了。”
犯罪人工智能网络显示器上的色彩旋转变幻,灯光忽明忽暗,她继续做着笔记。犯罪人工智能网络是太空时代的大章鱼,它的触角联系着国内外的许多执法机关,它的头部是一个直立的灰棕色盒子,上面满是按钮和沟槽。当冷空气回旋于四周时,我不禁怀疑它是否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你的办公室还遗失了别的东西吗?”我又问,“还有什么不见了?”
她正在研究一个调制解调器上闪烁的灯光,一脸疑惑。她抬头看着我。“一定是从其中的一个调制解调器进来的。”
“什么?”我不解地问。
她坐在键盘前面,按了空格键,犯罪人工智能网络显示器上的屏保图案消失了。她登录系统,输入一些我看不懂的指令,接着点击了系统管理菜单査看登录记录。
“我经常来查看这些调制解调器的状况,”她边说边环顾周围,“除非这人亲自在这栋大楼里连上了系统,否则他必定是从调制解调器拨号进来的。”
“没有别的方式?”我说。
“呃,”她深吸了一口气,“从理论上来说,可以通过Van Eck辐射线用电话接收器来拦截键盘输入的信息。不久前,有些俄罗斯特工就这么做过。”
“但这样并不能进入系统。”我说。
“这可以让你获得密码或进入系统所需的信息,如果你想拨号进来。”
“在侵入事件发生以后,这些信息经常变更吗?”
“当然,凡是想得到的我都作了变更。事实上,在那之后联机拨号号码也更换了,而且我们有回拨系统调制解调器。如果你拨号到犯罪人工智能网络,它会回信息给你,确认你是否合法。”她显得有些丧气、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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