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口的生理特征表明他的头部遭到撞击在先,”我越加愤怒起来,“而且请你解释一下,他的枪为什么好端端地搁在他的胸口?”
“这不是你的案子,医生。”马里诺直视着我的眼睛,“这是底线。你我都是客人,我们只是受邀去的。”
“达维拉不是自杀的,”我说,“霍洛维茨医生也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他的办公室里。”
“也许吧。也许他们会说达维拉是个人渣,被一个吸毒者干掉了,珍妮最后也只是波特墓园新增加的一口松木棺材罢了。这样一来,中央公园和地铁站又恢复平静了。”
我想起了佩恩指挥官,感觉有些不安,于是向马里诺问起了她的事。
“我不清楚她与这些事情有什么关系。”他说,“我和几个家伙谈过,她的处境很尴尬。一方面,她不愿让别人认为她手下有个坏警察,另一方面,她也不希望让民众担心有个疯狂的连环杀人犯在地铁里肆虐。”
“我明白了。”我想她必定承受了不少压力,因为保证地铁的安全是她的部门的职责,毕竟纽约市每年列了数千万美元预算给交通警察局去做这项工作。
“况且,”他补充说,“在中央公园发现尸体的人是个记者。据我所知,这家伙是个冷酷无情的怪胎,一心想获得诺贝尔奖。”
“不会吧。”我生气地说。
“你根本不了解情况。”马里诺说。他总是喜欢预言谁会获得诺贝尔奖,而根据他的预测,截至目前我已经得了好几次奖。
“真希望我们能知道高特是不是还在纽约。”我说。
马里诺喝光了第二瓶啤酒,看看手表。“露西呢?”他问。
“去找珍妮特了,应该是。”
“她长什么样子?”
我知道他在怀疑什么。“一个可爱的年轻女人,”我说,“聪明,但非常文静。”
他没回应。
“马里诺,他们安排我的外甥女住在安保楼层。”
他转身向着柜台,好像还想再喝一瓶啤酒。“谁安排的,本顿?”
“是的。”
“你还想喝吉马吗?”
“不了,谢谢。你不能再喝啤酒了,你还得开车呢。老实说,你如果开的是警车,那就连一滴都不能沾。”
“今天我开的是自己的车。”
他这么说并不能让我放心,他自己也知道。
“听着,我的车的确没有该死的安全气囊。我很抱歉,行了吗?但出租车或者租赁轿车也没有安全气囊啊。”
“马里诺……”
“我会给你买个超大的安全气囊,你可以拖着它去任何地方,就像你自己的热气球一样。”
“工程研究处秋天被侵入时,露西的办公桌里有一份文件失窃了。”我说。
“什么样的文件?”
“一个牛皮纸信封袋,里面装着私人信件。”我告诉了他精英网的事以及露西认识嘉莉的经过。
“她们在来匡提科之前就认识了?”他说。
“没错,我想露西认为拿走她抽屉里东西的人就是嘉莉。”
马里诺四下张望,同时用空啤酒瓶在桌上画着小圈圈。
“她似乎对嘉莉十分着迷,什么都看不清楚,”我继续说,“我很担心。”
“嘉莉最近到哪里去了?”他问。
“我不知道。”
由于无法证实嘉莉的确侵入了工程研究处或窃取了调查局的财物,她虽然被辞退,但没有受到起诉。她没有进过监狱,一天都没有。马里诺思索了一会儿。“反正露西该烦心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他。”
“当然,我更担心他。”
“你认为信封袋是他拿走的?”
“我就害怕是这样。”我感觉一只手搁在了我的肩上,于是转过头去。
“要继续坐在这儿还是出发?”露西问道,她已经换上了卡其布裤子和绣着调查局徽章的粗棉布衬衫,穿着登山鞋,系着结实的皮腰带,只缺帽子和枪了。
马里诺对珍妮特更感兴趣,而她就算穿着马球衫也很惹眼。“那么,咱们来谈谈那个信封袋里装了什么吧。”他对我说,视线却离不开珍妮特的胸部。
“别在这里谈。”我说。
马里诺开的是辆蓝色的大型福特货车,比他的警车干净多了。车上有民用波段电台和枪架,除了烟盒里满满的烟蒂之外倒是看不见其他垃圾。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后视镜上挂着的空气清新剂在黑暗中散发出浓郁的松香气息。
“告诉我那个信封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马里诺对露西说,她和她的朋友坐在后座上。
“我无法确切地告诉你到底装了什么。”露西说着倾身向前,一只手搁在我的坐椅顶部。
马里诺驶过警卫哨亭,然后换挡让车子呼啸前行。
“想想吧。”他提高音量。
珍妮特轻声对露西说着话,不久她们耳语起来。这条窄路黑糊糊的,靶场处于不寻常的沉寂中。我从来没搭过马里诺的货车,发现这似乎是他男性自尊的明显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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