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回办公室不可,塔克局长。你以为那两名死者由谁负责验尸?”
他沉默下来,然后问道:“你认为高特已经离开本市了吗?”
“还没有。”
“为什么?”
“我不知道,就是不认为他已经离开了。”
“你感觉还好吗?”
我觉得他似乎在试探什么,但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我很好。老实说,等你一走我就要穿上衣服离开这里。”我回答。
他想开口,但没出声。
我打量他半晌。他身穿调査局国家学院的深蓝色运动衫和高筒健身皮靴。我猜他们打电话通知他关于我的事时,他可能正在健身房里。我突然想起他是我的邻居,他和他妻子也住在温莎农庄,与我的房子只隔几条街。
“马里诺要我搬出我的房子,”我以近乎指控的语气说,“你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
“这建议也有你的份吧?”
“你凭什么认为马里诺对你的建议和我扯得上关系?”他平静地说。
“你和我是邻居,说不定你每天都开车经过我家。”
“没有,但我知道你住在哪里,凯。”
“请别叫我凯。”
“如果我是白人,你会让我叫你凯吗?”他轻松地说。
“不,不会。”
他的模样不像有敌意。他知道我不信任他,知道我有点怕他——目前甚至什么人都怕——知道我有点偏执。
“斯卡佩塔医生,”他站了起来,“接下来几周我会派人看守你的房子。”他停顿下来,俯视着我。
“为什么?”我问。
“因为布朗治安官。”
“你说什么?”我的嗓子干涩起来。
“他和某个从纽约扩张到迈阿密的贩毒网络有着密切关联。你有几个病人也涉嫌其中,据我们所知,目前至少有八个。”
“注射毒品?”
他点点头,朝窗口望去。“布朗很讨厌你。”
“这我清楚,至于原因则不清楚。”
“这么说吧,你太尽责了。他有几个同伙因为你被关了好几年,我们有理由相信他正计划解决你。”
我瞪着他,万分震惊。“什么?凭什么?”
“有几个密报者。”
“不止一个?”
塔克说:“布朗已经付钱给一个我们必须多加留意的人。”
我伸手去拿水杯。
“这是本月初的事,大约三周以前。”他巡视着房内。
“他收买了谁?”我问。
“安东尼·琼斯。”塔克看着我说。
我止不住诧异,而他接下来说的话更让我惊愕。
“原本该在圣诞节遭枪杀的人不是安东尼·琼斯,而是你。”
我无言以对。
“在威特科姆宅院走错公寓的剧本完全是为了把你引出来。但治安官穿过厨房到后院的时候,同琼斯起了冲突,接下来的事你非常清楚。”
他站了起来。“现在治安官也死了,老实说你真走运。”
“塔克局长。”我说。
他站到床边。
“你事先知道这计划吗?”
“你是在问我有没有超能力?”他板着脸。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我们一直在盯着你。不过,直到我们弄清圣诞节前夕被杀的人原本该是你,才知道真相。要是我们事先就知道,肯定不会让你开着车到处跑,还去分发毛毯。”
他低头凝视着地板,深思了一会儿才又开口:“你确定你准备好出院了?”
“是的。”
“今晚你打算去哪里?”
“回家。”
他摇摇头。“想都别想,连本市的酒店我都不赞成你去。”
“马里诺已经答应陪我了。”
“哦,这倒是相当安全。”他开了门,讥讽地说,“穿上衣服吧,斯卡佩塔医生,我们还得开会呢。”
不久后我走出病房,迎接众人的注视和问候。露西、珍妮和马里诺一起,穿着高泰克斯防水外套的保罗·塔克独自一人。
“斯卡佩塔医生,你坐我的车。”他向马里诺点点头,“你和小姐们一起。”
我们走过光亮的白色走廊,乘电梯下楼。到处都是穿制服的警察。急诊室的玻璃大门滑开后,三名警察陪我们走到车前。马里诺和局长的车都停在警车专用停车场。看见塔克局长的私家车时,我的胸口又一阵痉挛。他开的是辆黑色的保时捷911,不是新车,但保养得非常好。
马里诺也看见了。他一语未发地打开他那辆皇冠维多利亚车的门锁。
“你昨晚是不是在九十五号南向公路上?”我们一上车,我就问塔克。
他系好安全带,然后发动引擎。“你怎么会这么问?”他没有做出防卫的样子,只是好奇。
“昨晚在从匡提科回家的途中,有一辆跟这很像的车子尾随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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