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一封信,发信人署名为犯罪人工智能网络。可能是嘉莉发的。”
“那高特一定不知道嘉莉发了这封信。我敢说他如果发现了,肯定会加以禁止。”
我想起了高特在布朗家里疑似偷走嘉莉的粉红色信笺这件事。高特将它塞进染了血迹的睡衣口袋,这举止显然强调了他的主控权。高特在利用嘉莉。她总是在车里等待,而他只有在需要她帮忙搬运尸体或从事相关勾当的时候才会找她。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
露西回答时没有看我。“我找到了病毒,并且植入了我自己的程序。每次他试图向任何与犯罪人工智能网络联机的终端机传送信息的时候,他的信息都会在屏幕上一缩一缩的,就好像要弹回他脸上而无法正常发送出去那样。然后他会接到‘请再试一次’的指示,于是他会又试一次。当他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系统会在他试了两次之后给他一个竖起拇指的图示,他就会以为信息已经发送出去了。但他第二次进入的时候,同样的情形还会发生。我让他多试一次,用意在于延长他上线的时间,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追查他。”
“我们?”
露西拿起她之前一度匆匆抓住的那个灰褐色小型遥控器。“我的紧急,”按钮她说,“这东西通过无线电波和人质救援小组直接相连。”
“我猜韦斯利早就知道你发现了这个隐藏着的调制解调器?”
“没错。”
“我想听你解释。”我说。
“当然。”她瞄了我一眼。
“就算高特或嘉莉安装了这个秘密调制解调器,进行了秘密拨号,你的密码呢?他们如何能够以超级用户的身份登录?另外,难道没有某种UNIX指令可以让你察觉到是不是有人登录系统吗?”
“嘉莉设计的病毒可以拦截我每次变更的用户代号和密码,她将密码形式的信息解码后传到高特的信箱。这样他就可以以我的名义登录,而且病毒不会让他登录,除非我也同时登录。”
“这么说他藏在你背后。”
“就像影子。他使用我的设备名称、用户代号和密码。我会发现是因为有一次输入了WHO的指令,我的用户代号却出现了两次。”
“既然犯罪人工智能网络每次都会回信息给用户来确认他们的合法性,为什么高特的电话号码没有出现在工程研究处每个月的清单里?”
“这也是病毒在作怪。它指示电话回复系统将所拨打电话的费用记到一个AT&T信用卡账户里,因此那些电话号码不会出现在局里的电话账单上,而是转到了高特父亲的账单上。”
“神奇!”我说。
“显然,高特知道他父亲的电话卡号码和信用卡密码。”
“他知道他的儿子在使用吗?”
电话铃响了,她上前接听。
“是的,长官,”她说,“我知道,我们差点就逮到他了。当然,我马上就打印资料送给你。”她挂断了电话。
“我想应该没人告诉他。”她说。
“这里的确没人告诉佩顿·高特。”
“没错。刚才是韦斯利先生。”
“我得找他谈谈。”我说,“你信得过让我把打印资料带给他吗?”
露西再度盯着显示器,屏幕保护装置又回来了,许多闪亮的三角形以几何方式缓缓交杂缠绕。
“你可以带去。”她说着输入了“精英网”几个字,“在你走之前……哇,你有邮件。”
“几封?”我走近她。
“哎呀,目前只有一封。”她打开那封邮件。
上面写着:什么是金箔修复法?
露西说:“你可能会接到一堆这种邮件。”
我走进学院大厅时萨利正在柜台轮班,她没有要我填写访客登记表或出示访客证明就让我进去了。我穿过那条褐色长廊,绕过邮件中心和枪械清理室。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霍普斯九号手枪射击后的气味。
一个身穿工作服的男人正把空气打入一把来复枪的枪管里。一排排黑色的长工作台空荡荡的,干净极了,让我想起了多年的训练课程、那些我曾经认识的男女学员,以及站在工作台前清理自己手枪的日子。我看着新探员来了又去,看着他们跑步、练拳、射击、流汗。我教过他们,我在乎他们。
我按下电梯钮来到地下。有几个犯罪心理侧写员在办公室里,我经过时他们向我点了点头。韦斯利的秘书度假去了,我从她的桌子前走过,直接敲门。我听见了韦斯利起身的声音和椅子移动的声音。他朝门口走来,然后开了门。
“嘿!”他似乎很惊讶。
“这是露西给你的资料。”我把东西递给他。
“谢谢,请进。”他戴上阅读用眼镜,看着高特传送的信息。
他没穿外套,肩带下的白衬衫皱得不成样子,一身汗臭味,还需要刮刮胡子。
“你的体重又减轻了?”我问。
“我从来不量体重。”他从眼镜上方瞥了我一眼,同时在办公桌前坐下。
“你看起来不太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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