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出嫁时的名字叫苏珊·德斯特雷。他想起了某些粗俗的枕边情话,她的笑声和话语,“德斯特雷又骑上来了。”她是在女修道院接受教育的,有一次她异想天开地根据一个广告去为帕斯奎勒·坦普斯塔亲王的孙子们当了保姆,亲王是意大利一个古老的、令人尊敬的家族的后裔,当她嫁给他的时候,他已经过了80 岁。苏凯说这是“一场方便的婚姻”,整个家族都焦急地等待着举行婚礼。只要能让老人高兴,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当邦德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那里已经很危险、很混乱了,骚乱了几个星期。
现在他仿佛清晰地看到了她——苗条的身影,两腿已经失去了生命,还有一种古怪的幽默感。她死了?苏凯·坦普斯塔死了?这似乎不可能。
他知道M 正在用一双审讯官似的眼睛看着他。“詹姆斯,我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像你一样,”他最后说道,“但是,我担心你投入的个人感情太多了。”
“先生,请放心。如果苏凯在这次可怕的灾难中遇害了,我的决心只会更坚定。”
“是啊,但是你能不能超脱一点?你和所有人都知道,随着个人仇杀而来的是什么。”
“没问题,先生。”说这句话时,邦德本人也怀疑自己是否诚实。
“我的老伙计,让我先打几个电话,然后再详细地向你介绍情况。”
他等着老上司打电话。半小时后,他听到了自己将要面临的情况。一架空中运输指挥部VC-10 那天晚上离开了莱因汉姆,机上还有其他许多人,直接飞往杜勒斯国际机场的出事地点。介绍情况快结束时,M 说这架飞机也搭乘了布赖德波雷和他的随行人员。“他们是我唯一不能相信的人,但我无力阻止。”他告诉邦德。“我不希望我们的人与安全局的人搅在一起。你还要和布赖德波雷和他的人保持距离。明白吗?”
邦德点了点头。情况介绍完,他走出大楼,回到他在国王路的公寓,收拾了一个旅行袋,准备好手提箱,秘密情报局来的几辆轿车有一辆把他送到威尔特郡的莱因汉姆。
那天晚上晚些时候,他登上了一架老式的VC- 10(这种飞机仍是皇家空军的主要运输机),他在靠近后舱的座位上安顿下来,很快进入了梦乡。
一位皇家空军妇女队的乘务员送早餐时把他叫醒了,告诉他还有一小时就要着陆了。吃饭时,他向四周环顾,辨认自己的旅伴:两个专家模样的男人,他们显然是来自航空研究公司的那两位;在他前面隔几排坐着一男一女,两人都像蜥蜴般隐没在椅背后面,这肯定是来自安全局的人;还有一个男人,高个子,块头很大,满头银发,两眼炯炯有神,他肯定是从英国航空公司飞行员协会来的;在右前方,看派头无疑是哈利·布赖德波雷,有四个私人助理和秘书陪伴,此外还有布赖德波雷航空公司的副总裁。这些人凑在一起似乎正在讨论解决这次空难的办法。邦德知道,对布赖德波雷来说,这意味着某种经济上的灾难,他十分高兴M 命令他对这些特殊人员敬而远之。对金融家和政治家,邦德绝对不信赖。
当飞机在杜勒斯机场盘旋而下的时候,他看见跑道旁的飞机残骸,穿着工作服的人们正围着它忙碌着,空难救援车排列在现场的重要地点。
飞机终于停下来,停靠在机场中央通道的远处一端,笨重的“旅客运输车”来来回回忙碌着。两架移动式舷梯也开到了机舱门口,几秒钟后,两个男人走上来,进了机舱。
其中一位是英国大使馆的,另一位的身份还不清楚,看神态像个权威人士。邦德认为他很可能就是这个空难调查小组的总负责人。这两个人都很干练,精力充沛。所有海关和移民检查手续都被免除了,出于对机上某些人物的尊敬,他们被送到一个地方,在那里,新闻界和普通人都无法看到他们,无法给他们拍照。那些在失事地点暂时没有任务的人,将乘坐机场大巴士到距离机场10 分钟路程的旅馆。来自航空研究公司的小组和布赖德波雷的那一班人马将直接赶赴空难现场。下午3 ∶30 在旅馆将进行情况汇报和情报交流。
邦德,英国航空公司飞行员协会的代表和安全局来的那两位匆匆走下后面的舷梯,上了一辆乘务员大巴,迅速向机场出口驶去。邦德向MI5 那两位微笑了一下,自认为这样可以打消戒心,并伸出手做自我介绍。“包德曼,”
他大声说道,“詹姆斯·包德曼。”
“没错。我们知道。”那个男人不冷不热地和他握了握手,那女人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们是约翰·史密斯先生和帕姆·史密斯夫人。”她长着长而卷曲、已经褪色的金发,带着早已过时的老式眼镜,身上穿着长到脚踝、不合体的服装,外面罩着一件看上去仿佛是从牛津赈灾委员会的商店买来的黑色外套,两个肩头满是头皮屑。
英国航空公司飞行员协会的机长向他们依次点头致意,自我介绍说:“梅尔希,爱德华·梅尔希。”
“一个幸福的大家庭,”约翰·史密斯若有所思地说。正在这时,司机冲着一辆在他们面前突然转弯的、游客驾驶的轿车使劲按喇叭。
到了旅馆,邦德站到后面,让其他人先登记,这样在他拿出自己的一张包德曼的身份证去填登记表时,服务台前已经没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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