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吗?你是否能认出她?”
带着一种茫然而又担忧的表情,艾迪把一张经过电脑放大的电传过来的彩色图片递给他,邦德低头瞥了一眼,没做出任何反应。过了一会儿,他的心砰地一动,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不得不再一次、更仔细地观看。
“圣拉撒路,”他喘了口气,“这不可能。”①他们看到的照片清楚地拍下了她的头部和双肩。她正扭头往后面看,她的头发被清风吹拂着,露伊齐的一个人正伸出手扶她登上游艇。
他的喉咙突然感到异常干渴。他咽下一口唾液。他低头看着比萨公主苏凯·坦普斯塔清晰、美丽的照片,而他曾在杜勒斯国际机场可怕的汽车爆炸中亲眼见到她的尸体。从坟墓中复活了。不可能。他感到头晕目眩。
① 拉撒路,《新约·圣经》中玛利亚和马大的兄弟,耶稣使他复活了。——译者
20千钧一发
“我们两人都知道照片上这位太太已经死了。”艾迪看着邦德,仿佛他走火入魔了。“但是她的确在那儿,今天早晨就在湖边。她到别墅去了。”
“华盛顿杜勒斯国际机场。在伦敦班机爆炸的当天。布赖德波雷航空公司。”他停下来,愤怒地瞪着拉勃。“你也在那儿啊!我认识这个女人,艾迪。她是个可爱的朋友。我看到了那辆汽车,看到了她烧焦的尸体——残骸。
艾迪,你他妈的去查查吧。”他停下来,喘了口气,意识到他在大声喊叫。
“嗨,詹姆斯,冷静点儿。”麦可罗伯茨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上。
“太妙了,让我冷静!”他把他的手从肩头甩掉。“如果这位太太还活着,那么就是我受骗了,那就是说,我过去把她看错了。这些年来,他们之间很可能有某种刻意隐藏的关系。”
“对,詹姆斯,没错,”艾迪喃喃说道。“我们要回到那间隐蔽所去,普莱姆、德拉克和隆正在那儿照看那两个意大利血统的美国人呢。我要从那儿打电话。如果你已经准备好结帐,我们就叫我们的一个司机过来接你。”
邦德点点头,他还在生气。“你们在这里到底有多少人,艾迪?”
“只有你看到过的那个家伙,再加上两个司机。普莱姆和德拉克两人已经装扮成我们的政府下级工作人员了,准备了一张去拜访别墅的介绍信。顺便说一句,德拉克是个医生。我们不会存任何侥幸心理的。轿车将在大约十分钟内到这里。”
两个联邦调查局的人走了,艾迪慢吞吞地走着,低着头,像头发怒的公牛。邦德把两个袋子放到一起,他犹豫了,思索着是应该把他的自动手枪带在身上,还是把它装进公文包的秘密夹层里。他感到紧张不安,他的神经绷紧了,仿佛快要断裂了。他走到阳台上,做了几次深呼吸,试图找出苏凯假死的各种可能的原因。
每个答案最后都站不住脚,都是令人不愉快的。人变了,他推论道。当他多年以前和苏凯一起工作时,她年老的丈夫就已经去世了,但是,她还坚持说她的继子们都只是普通的商人。
那时她就处在危险之中,但是,那是为了他和他卷入其中的那个混乱行动。她没有故意成为那个危险的时代的一个部分,而是一个无辜的旁观者,被卷入了他自己置身其中的险恶。他推测,现在她可能已经参与了坦普斯塔家族的骗局,而且可能远在80 年代中期就和COLD 建立联系了。
他回想,在DB299 班机凶残的爆炸后,当他和她在旅馆里偶然相遇时曾略微感到令人心痛的怀疑。那时他的感觉正确吗?他始终无法想象她是怎样伪造她在汽车中遇害的假相的。
房间里的电话在他身后响起来:侍者通知,汽车正在等他。
他提着两个箱子下楼来到门厅,用包德曼美国特快专递信用卡结了帐,然后来到外面,那里有个身材像拳击运动员、双眼明亮的年轻人,开来一辆闪闪发光的整洁的老式“海盗”车在等他。
“包德曼先生吗?拉勃先生说他正在等您,他让我告诉您,你们关于那位太太的猜测是对的。”
他坐到“海盗”的后座,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年轻人是个专业司机,而且驾驶技能出众。他们驶入一条又长又复杂的路,多次左拐右拐,在交叉路口减速,司机双眼快速地向反光镜一闪,突然不打信号就转弯了。
最后,司机确信他们没有被人盯上,就朝着市区外面开去。轿车沿着湖畔行驶了几公里,终于来到一座小房子前面,房屋高大,它的窗户能够方便地眺望下面的大门和道路。
“当然我还是相当正确的!”邦德依然对艾迪咄咄逼人。他不喜欢自己说的话受到怀疑,而艾迪本人对真实情况又毫无了解。
“关于这位太太你说对了。她是因汽车爆炸而死的。这是个谜。根据所有的记录,她从那时起就已不存在了。”
“那么你怎样看呢,詹姆斯?”麦可罗伯茨问道。
“我不看。它臭不可闻。那位太太对我十分了解。她知道我是怎样行动的,而且在她被杀害,或者说,似乎被杀害前的几小时,我还和她在一起呢。
事实上,她正在去我的旅馆要和我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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