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伊·奥滕·霍利往后一靠,暂时停止了游戏。“我们已经卷入了一场制止核弹、中子弹或化学弹的大屠杀的竞赛。你的任务就是保证拿到EPOC频率。怎么样,你想出办法来了吗?”但他又好像并不需要听到回答。轮到他移动了,他正在把人员集中到英军的火力范围之内。
“我制定了一个计划。我需要提前获得准确的情报……”邦德说道。
“什么情报?”
“当你需要某个时间段的频率时,我必须提前一些时间知道当天夜里在外交部负责安全的值班官员是谁……”
“这应当没有问题。一个人负责一个星期的工作,是吗?”
“有这个制度。”
“他是个高级军官吗?”
邦德伸出右手,摇了摇,“应该说是中级行政军官。”
“那你似乎应当认识他。”
“这就是我为什么想确切地知道他是谁。如果你不能提供他的名字,我就必须打电话。”
“我们能提供。”
“如果我知道他是谁,我仍要给他打个电话。如果我不认识这个人——多半不会,但也有可能——我必须想别的办法。”
“如果你认识他呢……?”
“我就有办法进去。我在他那里只呆一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邦德一边说,一边调动着他的军队。“我在这里向你挑战。”他的手指在布里德山区的上空划了个圈。
“但是……”他的对手开始反击,但马上意识到邦德已经在那里设置了一个陷阱。
几分钟后,当杰伊·奥滕在邦克山的山坡上又面临一场大屠杀时,他已经在多切斯特高地和布里德山损失了他的大部分军队和武器。他怒气冲冲地抱怨邦德,说他应当给他发出更多的警告。“你肯定认识这个军官,我保证你肯定认识!”他望着邦德,邦德又调来两门大炮,阻止民军在山那一边的进攻。“这是一条错误的迂回路线。 ”他说着,极力控制着心里的怒火。“邦克山的战斗要到6月份才发生,——现在还不到2月!”
“这是虚构的。”邦德平静地说道,不觉有几分志得意满。“这是现实生活的历史——尽管有许多历史也曾发生于虚构之中。”
突然,暴风雨猛烈爆发了。杰伊·奥滕·霍利的胸膛似乎膨大起来,两颊涨得绯红。“你……你……你……”他从喉咙里发出尖利的吼叫,“你打败了我!——我!”他把手一挥,把操纵台上的纸张一下子都扫到地上。又砰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你竟敢?你竟敢……”他气急败坏,跺脚,踢桌子,既可怕又滑稽;像一个坏脾气的孩子,又叫人感到可怜,又叫人感到难受。
突然,这种愤怒像突然爆发一样,又突然消失了。没有过渡,没有中间状态,他的理智又恢复如初。霍利站在那里,刹时间看上去又像个悲戚戚的孩子。
“民军还可以重整旗鼓,”他小声喃喃地说,“但那就玩得时间太长了,”他摇摇手,“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更重要的事情。”
他站起来,仿佛一场游戏的输赢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说话的声音也完全正常了,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找你来的目的,是想听听你在此次行动中对你所扮演角色的想法。”他显得那么平静与健谈,同刚才相比,弄得整个事情显得有些古怪起来。“你说说,如果你碰巧认识值班的人,你怎样从他那里得到所需要的频率呢?”
邦德看了看表, 吃了一惊,不知不觉已是晚上8点了。他开始陈述他脑子里早就准备好了的那个“方法”。寂静蔓延开来——用“筹码”代替人,用地图代替战场的那场殊死的战斗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了一片沉寂。对方静静地听着,看不出任何反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想到什么地方可能还有个计算错误。他脑子一点一点地过滤着。哪儿是真正的薄弱环节呢?杰伊·奥滕·霍利可能会抓住任何一点点纸漏,证明整个计划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会存在那一点点可能的纰漏吗?
沉寂终于打破了,嘎嘎的笑声从那个魁梧的人的喉咙里发出来,他低着头,鹰隼一般地一啄一啄,仿佛在把什么猎物撕成碎片,再用那尖利的长喙去吞食它们。
“哦,是的,詹姆斯·邦德。我告诉过他们你是唯一可能的选择。如果你能把这个计划付诸成功,我们全体都会感到高兴,不要……”
他突然停下来,好像在振作自己的力量,眼睛向四周观望着,仿佛他差点儿说漏了嘴似的。声音平息下来了,邦德知道他该离开了。人们开始陆续进入大实验室。
“我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了,”杰伊·奥滕很快地说道,“我会请辛迪给你弄点吃的,送到你的房间去。我过会儿也再吃点儿。”
超人,邦德想,他在告诉我他是“幸存者”,在没吃没喝的情况下,他走了很长很长的路。
“在沙漠里,”邦德慢慢地说道,“当你同兹温格里将军——从飞机上跳下来之后——你不得不在没有食物、没有饮料的情况下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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