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回事的。然后,过了几乎是无穷的时间,他才把菲亚特开下了渡船,绕过几个临时胡
乱搭建起来的摊点,这些摊点是向容易上当的度假者兜售劣质的旅游纪念品的,他们离
开家和灶台在节日时分到这里来是为了一睹美丽的伊斯基亚废墟,饱受历史沧桑、曾目
睹过惨烈的死亡也享受过欢乐的和平的岛屿。
他朝西驶去,随时准备应付不测。他已经谨慎地向任何可能向BAST提供情报的人放
出风声,在尤维尔顿皇家海军空军基地军官室里里外外向许多人说明,他要到那不勒斯
海湾去独自度过一个宁静的圣诞节。
他们知道BAST是从尤维尔顿窃取情报的;正如他们知道那满脸油腻的巴拉基已经向
他伸出了魔掌,并让“野猫”莎菲·勃黛负责下手。他们手头没有莎菲·勃黛的照像材
料。充其量只有一些匆匆瞥见这四位一体的BAST头目的人所抓拍到的模糊的照片。邦德
确切知道的只有一点,那就是“野猫”是个女人,有人报告说她是高个儿,有人报告说
她是矮个儿,有人说她胖,有人说她瘦,有人说她美丽,有人说她讨厌。唯一一致的说
法是她有一头深黑色的头发。
他用租来的车旅行,这是个很不安全的开头,而且,在他抵达卡普里西阿尼别墅前,
他是赤手空拳的。直到M下达了最后的指令之后,邦德才意识到别墅本身就是一个极不
安全的因素。当他在狭窄危险的道路上驱车行驶时,他不断地看后视镜;注意从渡船上
下来的车辆——一辆沃尔沃,一辆VW。但是没有一辆车看上去像是在盯他的梢,没有谁
对他发生兴趣。
在分别位于伊斯基亚岛西北和西面的拉科和弗雷欧之间的道路上,他改变了方向,
驶上通往别墅的非常狭窄的碎石路。岛上的一切似乎没有改变,从毁灭性的,几乎是自
杀性的驾车到出乎意料地在道路的拐弯处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美丽景色,一切都和他记忆
中的一模一样。还有其他一些景观:墙灰脱落的楼房,一间敞着大门的杂乱的车间,一
家寒酸的加油站。在夏天,这地方也许还会有一些生气,可是在冬天,只使人感到空旷
和压抑。现在,他准备将车驶进灰色石头高墙的大门,暗自希望别墅里不会有什么大的
变化。
大门是开着的,他将菲亚特朝右拐进围墙,熄掉发动机,下了车。在他面前是一个
很大的美丽的百合花池,池的右边是另一扇门,通向垂满蔓藤和绿叶的台阶。他能看到
上面别墅的白色圆顶,当他在台阶上拾级而上时,一个声音叫道——
“是邦德先生吗?”
他应声称是,当他走到台阶顶上时,一个年轻女子出现在他面前。她上穿一件无袖
汗衫,下着牛仔裤,衣服不合身,像是偷来的,使她看上去仿佛那两条美腿是嫁接到她
那小巧玲珑的躯体上的。对她的脸只能用厚颜来描叙。短而扁的鼻子和一张笑吟吟的大
嘴巴上面闪动着一对深色的眼睛,上面是一头黑色的细卷发。
她是从别墅的大玻璃推拉门里出来的,现在就站在水池边,微笑着。她右边的棕榈
树和热带植物丛中有一尊嘴里含着大拇指的森林女神的雕像,其神态和这女子惟妙惟肖。
“邦德先生,”她又说道,她的声音欢快开朗。“欢迎你到卡普里西阿尼别墅来。
我是比阿特丽斯。”她的发音意大利味儿极浓,“贝-阿特雷-切”。“我在这儿迎候你。
同时也要照顾你。我是女仆。”
邦德心想他不愿为她打赌,大步走上宽大的阳台,阳台上铺着一层绿色的地毯,在
炎热的季节,当你从这儿走向游泳池时就不会烫着脚底,可是现在,那游泳池是空的而
且是盖着的。别墅在冬季是从不开放的,所以他不知道M这次是如何为他租下这里的。
答案也许就在他可能和这里的业主共同做出某种秘密的安排。M在世界各地都有地位高
的朋友,所以,邦德猜测,由于当前形势需要,他会对他们施加压力。
仿佛是知道他的想法,比阿特丽斯伸出一只手,出乎意料地紧紧抓住他的一只手。
“太太不在,她到米兰过圣诞节去了。我留在这儿守卫这里的房子和整个别墅。”
不知你是不是还为BAST守卫它们呢?邦德暗想。
“来,我带你看看。”比阿特丽斯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像个孩子似的领他进入别
墅,然后站住了。“啊,我差点忘了,你知道这地方,你以前到这儿来过,是吗?”
他微笑着点点头,跟随她走进建有拱顶的白色大厅,厅内有配套的铺着乳白色罩布
的沙发和椅子。厅内有三张玻璃面的桌子,四盏形同盛开的百合花的白色玻璃灯和四幅
油画——其中一幅是霍克尼的风格,一个欠身站在水池边花丛中的不知名的男子;其余
三幅是邦德熟悉的各种花园景致。
尽管比阿特丽斯知道他了解这个地方,她还是用令人上气不接下气的速度带他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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