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通常如此。”他为自己使用了中学生式的巧妙回答而感到吃惊。比阿特丽斯似
乎已使他发生了出乎意料的变化。
“听我说。可怜的弗朗哥和昂伯托将作为守护者度过这个圣诞节。罗特威尔牧犬将
在花园中巡逻,而我不会让你,我亲爱的詹姆斯,离开我一步,除非嗜血的BAST再来袭
击。”
“弗朗哥和昂伯托会伤心的。”
“嗯,”她点点头。“我现在要到大别墅去,去下达指令,再打一个例行电话。然
后我回来,我们的庆祝晚会就要开始啦。”她在他的面颊上轻柔地吻了一下,他感到他
的脸还从未被人这样亲吻过。比阿特丽斯具有亲吻面颊的艺术,仿佛那就是他的嘴巴,
或是他更深藏不露的东西。他认为亲吻在这个濒临崩溃的世界里是门失落的艺术。比阿
特丽斯重新将它挖掘出来,眼下正在用业已消失了几个世纪的方式在实践这门技艺。他
站在后阳台上,倾听着她在石子路上发出的脚步声,奇怪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从来
都不是一个如此迅速就对女人动真情的男人,迅速而认真的决断是用于军事行动而不是
用在女人身上的,可是这个女孩的确创造了一个有力而有效的奇迹。仅仅过了一天,他
便感到好像已认识了她大半辈子似的。
此事非同寻常,使他担心,因为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比阿特丽斯已开始支配他的心
灵了。就邦德的职业而言,这样的事极少发生。即使是向他那死去的妻子求爱也曾花了
很长时间。除此而外,就女人而言,他还是个天生的花花公子单身汉:一个经常与三件
事——寻觅、同居、遗忘为伍的人。这是他的职业所要求的最安全的方式,因为他基本
上相信,一名校官只有在他们需要掩护时才结婚。这是个无情而痛苦的办法,但却是正
确的办法。比阿特丽斯把这事完全颠倒过来了。
他考虑了一会儿目前进退两难的局面,然后想起了需要了解新的口令,于是他转身
走进别墅,拨通了给伦敦的电话。
和往常一样,电话铃响三声之后,英国那头拿起了电话。“捕食者,”邦德说道。
“第二天。”
“龙牙。”长途电话线传来的声青非常清晰。“重复一遍。龙牙。”
“知道了。”邦德将电话放好。看来有些藏身在摄政公园办公室的蛀书虫想变得聪
明一点。在非常年轻的时候,邦德曾博览群书,他的记忆犹如照片一样生动。他现在回
忆起但丁的《神曲》中《地狱篇》里的诗句。
前方和中心就在这里,格里泽利和赫尔金……
还有你,啰嗦鬼……
绻毛鬼,负责带领十人的小队。
受贿者和龙牙也和你一道。
皮格福斯克、猫爪、抽筋鬼,疯鬼……
还有其他一些被钉耙驱赶着下油锅,在地狱受煎熬的游魂野鬼的名字。看来在总部
的人们已深受那神秘的三头怪物,无政府主义和秘密恐怖主义兄弟会的影响。
“龙牙,詹姆斯。”他几乎没有听到她从他身后的落地窗走进来。她就像一只猫一
样悄然无声。“对,龙牙,”他说道,心想,猫。彭宁顿姑娘是否可能就是BAST的猫—
—莎菲·勃黛呢?
“龙牙,”他又说了一遍,朝比阿特丽斯苦笑了一下。笑容后面他脑子里在不停地
琢磨。莎菲·勃黛的档案表明她从十多岁开始就是个狂热的恐怖主义分子。英国当局有
两次机会几乎将她抓获,然而,她和BAST其他头目一样仍然是个魔鬼;一个捉摸不定,
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是致命的人物,没有关于她的任何具体说明,而彭宁顿姑娘却有自己
的履历。一个良好的家庭,他甚至认识她的伯父,位于英国西区的彭宁顿庄园的主人,
阿瑟·彭宁顿男爵。她的堂兄们都曾和他认识,家庭背景是无懈可击的,或者,难道
是……?另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你怎么啦,詹姆斯?”比阿特丽斯已来到他的身边,用手臂楼着他的脖子,一双
令人昏昏欲睡的黑眼睛正对着他的脸。这对深邃无底的黑眸几乎将他拖进了她的脑子里,
因此,他所看到的是和她在一起的唯一可能的前景:没有危险和责任——除了对她。
邦德朝后退了退,伸直手臂搂着比阿特丽斯。“我在弗雷欧看见一个人,一个不应
该出现在这儿的人。”
她脸上的神色发生了变化。只是由于关注而微微抽动了一下,但却足以表露出这个
令人愉快的女子具有两人对阵所必需的深邃内涵。她将他拉到长沙发上,开始问他问题
——她的询问全都集中到一点上,他到伊斯基亚这个别墅来的原因。显而易见,和其他
事情一样,比阿特丽斯还是个老练的审问者。
他按照事情发生的前后顺序将一切都告诉了她。尤维尔顿的大副军官彭宁顿,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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