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走下楼梯。
邦德从枪套里抽出了P7 型手枪,躲在阴影里溜到街上,穿过铺满了冰的大街,
走到汽车旁边。先看那辆沃尔沃牌汽车,然后去看那辆奥迪牌汽车。
沃尔沃汽车里有一个人在睡觉。他头向后仰,嘴巴张开,就像蹩脚的监视人员
在黑夜里常做的那样,进入了不知位于何方的遥远梦乡。
奥迪牌轿车里空无一人。
邦德向保拉作了个手势,她便脚步十分稳当地穿过街道走到她的汽车旁。汽车
只试一次便发动起来,废气排到冰冷的空气里,像一片片浓厚的云。
她十分熟练地驾驶着汽车,显然早已习惯于一年中有很长的时期必须驾车穿过
冰和雪。在旅馆里,取行李和付帐单办理得十分顺利,保拉驾着车向北朝范塔机场
驶去的时候,他们后面也没有跟着一条尾巴。
按规定,范塔机场直到早晨七点才正式开门,但是总有些人逗留在那里。
五点钟的时候,它的外观使你联想到大量的香烟和速溶咖啡散发出来的酸味,
以及等待夜班火车和飞机所造成的疲劳,那是在世界上所有地方都一模一样的。
邦德不肯让保拉留在那儿。他答应她一到伦敦就尽快给她打电话,于是他们温
情脉脉地吻别了,并没有表现出过分强烈的感情。
邦德在机场候机大厅里找了个落脚地方,清洁工正在打扫这座大厅。邦德的肩
膀又开始痛了起来。几个没赶上航班的旅客想办法躺在又大又舒服的椅子上睡一觉,
还有不少警察两个一组,在大厅四周走来走去,寻觅着始终没有发生的骚乱。
一到七点整,这个地方立刻活跃起来了。邦德已经等在芬兰航空公司的办公桌
前面,好排到第一个位置。芬航831 班机上有许多空座位,它将于九点十分起飞。
八点钟左右开始下雪了。到九点十分,当巨大的DC9 —50 型飞机吼叫着飞离
跑道时,雪已下得相当大了。赫尔辛基迅速地消失在一片纷纷扬扬的婚礼纸屑似的
白色风雪之中。风雪很快又变成了在灿烂的蓝色天空下的一层高耸的云图。
这架飞机在伦敦时间上午十点十分已经飞到了希思罗机场左侧28 号跑道入口。
飞机开始卸减升力,扰流器随即启动。嘎嘎响的普拉特惠特利喷气发动机尖啸着开
动了反推力装置。飞机逐渐减速,最后终于安全着陆了。
一小时后,邦德抵达了那幢俯瞰摄政公园的高大建筑物,它就是情报局的总部。
这时候他的肩膀已经疼得像一只放错了地方的痛牙,汗珠不停地从他的额头滚下,
他觉得想呕吐。
4马德拉蛋糕
“他们肯定是职业杀手吗?”这个问题,M 已经问了三次。
“毫无疑问。”詹姆斯·邦德也像已经做过的那样,又回答了一次。“而且我
要再次强调,先生,他们的目标是我。”
M 哼了一声。
他们现在正坐在这幢建筑物的第九层,M 的办公室里,有M ,有邦德,还有M
的参谋长比尔·坦纳。
邦德一走进这幢大楼,便立即直接坐电梯到九楼,他东歪西倒地进了办公室的
外间,那里是M 的整洁能干的私人助理莫尼彭尼小姐的领地。她抬起了头,开头她
高兴地微笑着说道,“詹姆斯……”但随即看见邦德正摇摇晃晃地站也站不稳,她
就立刻从桌子后边跑过去,把他扶坐在一把椅子上。
“太妙了,彭尼,”邦德说,疼痛和疲劳使他觉得头晕眼花。“你的味儿真好
闻。所有的女人都是。”
“不,詹姆斯,是所有抹夏奈尔香水的女人;而你呢,身上有一股混杂了汗臭
味、消毒剂味和一丝我想是帕托香水的气味。”
M 不在办公室。他去参加情报联合会议的一次下达指令的会了;所以,在莫尼
彭尼的协助下,不到十分钟,邦德已经被送进了楼里的救护室,由两个日夜值班的
护士照顾。而值班的医生也正在路上。保拉的话是对的:伤口需要处理,不但需要
缝合,还需要用抗生素。当天下午三点,邦德的感觉已经好多了,足以送回去接受
M 和参谋长的询问了。
M 从来不用粗话骂人,可是此刻他的神色看上去就像个忍不住这种诱惑的人。
“再对我讲讲那个姑娘。那个姓韦克的女人。”他隔着办公桌向前倾斜着,用
手摸索着给烟斗装上烟丝,灰色的眼睛冷酷无情,仿佛他无法信任邦德。
邦德不辞辛苦,一点一滴地讲出了他所知道的有关保拉的一切。
“还有那个朋友呢?她提到的那个朋友?”
“安妮·塔迪尔。在同一个机构工作,和保拉级别相同。他们目前显然正在合
作,共同经手一项特别帐目,以便促进一家位于凯米的化学研究机构。
那是在北部,不过是在北极圈的这一边。”
“我知道凯米在哪里!”M 几乎咆哮起来。“你要是到罗瓦尼米去,或者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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