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舍拉姆”,是犹太人的传统招呼用语,意为“平安”。——译者
“没有,”邦德一脸天真的样子望着她。“我所知道的是,我突然被派到了这
里,连情况介绍都没有时间。他们说小组——我觉得它是个奇怪的大杂烩——会告
诉我详细的故事。”
她再一次笑了。“在这儿发生了你可以称为个性冲突的事件,布拉德·蒂尔皮
茨把他那一向的粗鲁无礼行为施展到了我身上。你的人抽了他的嘴巴。
我倒有点不知所措了。我的意思是说,我本来自己能对付得了蒂尔皮茨的。”
邦德把食物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然后问起了这次行动。
里夫克微微垂下眼皮,向他飞了个小小的媚眼。“噢”一只手指开玩笑地竖在
她的嘴唇上,“那是禁区。诱饵——那就是我。我是被派来引诱你去见那一对专家
的。在你听情况介绍的时候,我们全部都得在场。对你说实话吧,我认为他们并不
太重视我。”
邦德冷冷地微笑了。“那么,他们大概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们机构的那句最要紧
的格言了……”
“我们完成任务,从来弹无虚发,只因为一旦失败,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重复这句格言的时候,用的是一种平板的声调,几乎像是鹦鹉学舌。
“那么你是否弹无虚发呢,里夫克·英格伯?” 邦德嚼着另一口食物说道。
“鸟是不是会飞呢?”
“那么,我们的同行们一定非常愚蠢。”
她叹了一口气。“不是愚蠢,詹姆斯。是大男子主义。他们对于跟女人一起工
作从来没有信心,这就是关键。”
“我自己从来没遇到过那种麻烦。”邦德的脸上毫无表情。
“对。我听说了。”里夫克的声音突然变得一本正经。也许它甚至是一个“保
持距离”的警告。
“真的。我们还谈不谈破冰船?”
她摇摇头。“别发愁,等我们上楼见了那些男孩子,你会谈个够的。”
甚至从她瞧他的方式里,邦德也感觉到一丝警告的意味。仿佛刚才她曾经表示
了友谊,然后却又把它收回去了。不过,突然间,里夫克又变回成了原来的样子,
黑色的眼睛紧紧地缠住了邦德的同样惊人的蓝色眸子。
他们吃完了清淡的饭菜,邦德没有再提到破冰船的事情。他谈的是她的国家—
—他对这个国家十分熟悉——以及它的众多问题,但是没有把话题深入到她的私生
活里去。
“该去见那些大男孩们了,詹姆斯。”她用餐巾擦了一下嘴唇,眼睛向旅馆上
面望去。
莫洛索夫和蒂尔皮茨大约在他们的阳台上望着他们,里夫克说。他们的房间在
四层楼,两间紧挨着,他们的阳台可以清楚地眺望旅馆的花园,由于视线广阔,他
们可以经常观察游泳池区。
他们各自走进不同的更衣室,换上合式的服装走了出来:里夫克穿的是一条浅
黑色带褶女裙和白衬衫;邦德穿的是他心爱的藏青色运动裤,一件海岛棉衬衫和
“莫卡辛”软帮鞋。他们一同走进旅馆,搭乘电梯来到四楼。
“呃,詹姆斯·邦德先生。”
莫索洛夫是个难以形容的人,正如同那些专家们所说的那样。他的岁数难以确
定,从二十五岁到四十好几岁都有可能。他的面貌似乎随着情绪和不同的光线而发
生变化。在变化后他便显得老了许多岁,或是年轻了许多岁。
他讲的是一口无懈可击的英语,略微带上一点伦敦郊区口音,同时常常冒出几
句通俗的口语。
“柯尼亚·莫索洛夫,”他握住邦德的手,自我介绍道。就连他的握手也是难
以形容的,而他那双蒙眬的灰眼睛,则看上去无精打采,面对邦德的注视,也没有
一点明确的表示。
“很高兴能和你共事,”邦德展现了他最迷人的微笑,同时尽量仔细地打量着
这个人:身材偏矮,金黄色头发,发式并不时髦,却异乎寻常地整齐。
从这个人和他穿的衣服上都看不出个性来,看上去确实如此:他身上的一件棕
色方格短袖衬衫和运动裤,看起来仿佛都是由一个裁缝学徒在心情特别糟的日子里
马马虎虎缝制出来的。
柯尼亚朝一把椅子指了一下,不过邦德就是搞不明白,他不用手势,也没有移
动身体,是怎么样做到这一点的。“你认识布拉德·蒂尔皮茨?”
蒂尔皮茨就坐在这把椅子里。这是个摊开手脚躺在椅子里的大个子男人,有一
双又大又粗实的手和一副仿佛是用花岗岩雕刻出的面孔。他的头发灰白,剃得很短,
几乎贴着了头皮。邦德愉快地注意到,在这个男人的小得异乎寻常的嘴巴左侧,有
一片瘀血和一小块伤口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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