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里面的六个鸡蛋形状的所谓“练习手榴弹”,实际上,它们是特别空军部队使
用的“惊吓”手榴弹。在这个“鸡蛋匣子”后面还有四个更为致命的手榴弹,它们
就是从美国M26 型演变而来、作为英国军队正规武器装备的L2A2 型手榴弹。
邦德打开仪表板上的贮物箱,看见他的指南针端端正正地放在里面,旁边还有
埃里克留的一张小条——不论你在做什么,祝你好运,底下还有一句:
记住我教给你的用左脚的办法!!!艾里克。
邦德微笑了,他记起了跟卡尔森学习左脚煞车技巧的时光,记起了他是如何在
厚厚的冰层上面旋转和控制汽车的。
最后,他围着绅宝汽车转了一圈,检查它的轮胎是否都装上了金属防滑钉。到
萨拉的路程很长,大约有一千公里。天气好的时候不成问题,但是在冬天的冰天雪
地里开起车来就相当吃力了。
邦德像一个即将起飞的飞行员那样,一个一个地检查着汽车的操纵装置。他打
开了平视显示器,这是根据绅宝·维根战斗机上的同样装置加以改装以后安装到他
的汽车上的。显示器立即亮了起来,反映出有关速度和燃料的数字资料,还有同一
水平面上的会合路线,它能够帮助驾驶员把汽车保持在他自己那条公路的范围内—
—微小的雷达传感器能指出左边或者右边的雪堆或雪丘,汽车就不至于冲进深雪或
是大雪堆了。
在动身去萨拉之前,他还得作一次私人拜访。他发动了汽车,向后倒退,然后
把车驶出停车场,开进大街,上了曼纳海明蒂大道,朝埃斯普拉纳达公园驶去。
那些雪雕仍然装点着那座公园。雪雕的男人和女人仍然紧紧拥抱着。邦德在锁
车的时候仿佛听见远远地从城市的另一端传来像是受伤野兽的一声哀叫。保拉的门
紧闭着,但是情况似乎有异常。邦德立刻就感觉到了:那是由丰富的经验培养出来
的特殊感觉。他迅速地解开了夹克中心的两颗金属扣子,以便于取出赫克勒·科克
手枪。他把海豹皮靴粗笨的右靴尖抵住门沿,使劲一推。门开了,门上的绞链已经
松脱。
就在邦德看见门锁和链子都被砸坏的那一刻, 那把自动手枪就几乎不加思索
地出现在他手里。一眼看去,像是有人用暴力闯入了,并没有费力去打开门锁。他
跨向一侧,屏住呼吸仔细倾听着。一片寂静,不论在保拉公寓里,还是这幢房子的
其他地方,都悄然无声。
邦德缓慢地向前移动。公寓里乱七八糟:家具和装饰品被砸得稀烂,扔得到处
都是。他紧紧握住P7 型手枪,仍然轻手轻脚地向卧室走去。卧室里也是一样:抽
屉和橱柜都被打开了,衣服扔得到处都是;就连鸭绒被也被刀子划成一条条。邦德
一间间屋子看过去,全都是一片狼藉,而且哪里都不见保
拉的踪影。
邦德的全部理智都告诉他,快离开这儿:不要管这件事,也许,当他离开赫尔
辛基以后,可以给警察打个电话。这可能只不过是一次抢劫,也可能是绑架,伪装
成入室盗窃。然而,第三种可能性看来更像,因为在这片混乱中有一种反常的秩序,
有一种坚持不懈进行搜寻的迹象。有人在这里找一件特殊的东西。
邦德对所有的房间又作了一次迅速的检查。他发现了两条线索——也可以说是
三条线索,因为他到达的时候,屋子里的灯全部都是亮着的。
在梳妆桌上,保拉的一排排润肤膏和化妆品被一扫而光,只有一件东西放在那
里。邦德小心翼翼地把它拿起来,翻过来看看,又掂了掂它的分量。
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一件珍贵记录吗?不,这件东西更带有私人性质,也更为
重要:一枚挂着独特的黑白红三色绶带的德国骑士十字勋章,还有挂勋章的橡叶和
剑标志的别针。的确是很高的荣誉。他把勋章翻了过来,背面刻着的字便清晰地显
现出来:党卫军高级将领阿内·塔迪尔。1944。
邦德把勋章放进他的夹克口袋,当他转身的时候,听见丁当一声,似乎他踢着
地板上什么金属的东西了。他仔细向地毯上瞧过去,只见在一只床头柜的镀铬柜脚
旁边有什么发出暗淡的光泽。另一枚勋章?不是的。这是一枚盾形战役纪念章,也
还是德国的:最上面有一只鹰,盾牌上印着一幅粗略的芬兰和俄国最北部的地图,
顶上有一个字:拉普兰。纪念章背后也刻着一行字:国防军北部战役纪念章,时间
却是1943 年。
邦德把它和骑士十字勋章收藏在一起,朝大门走去。屋里没有丝毫血迹,他只
有希望保拉不过是出差在外,在办她自己的一件事,或者是游山玩水、寻欢作乐去
了。
他回到绅宝汽车里,打开了暖气,把车开出埃斯普拉纳达公园,从曼纳海明蒂
大道驶入第五号公路。驶上这条公路便开始了他漫长的北方旅途,他将要绕过拉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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