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呢?或者,作为一名战略家,这位俄国人是不是更愿意用火力扫射峡谷呢?
他们快要到达谷底时,答案出现了。这时,他们在平安到达远处的斜坡之前,
还得费劲行驶三四公里。
邦德听见头顶上高处发出的响声,压过了雪橇的吼叫声。接着一枚空投照明弹
照亮了地面,给坚实的冰雪罩上了一层阴森的耀眼光芒。
“走‘之’字形是不是安全些?”他对着保拉耳边喊道,心里想到了布雷区。
她转过头喊道,“我们可以试一试!”她抓紧了把手,猛烈地横转过去,正在
此时,邦德听见他们左边发出了子弹可怕的噼啪响声。保拉再一次猛烈地扭动把手,
在极端危急的时刻,人们身上往往会像这样迸发出潜藏着的惊人力量。雪橇打着滑,
偏斜着,有时走着“之”字形,然后又侧着前进,接着油门大开,笔直向前。
第一枚空投照明弹快要熄灭了,但是子弹仍在他们四周飞来飞去,邦德有两次
看见曳光弹划着长长的、几乎是懒洋洋的线条落在他们前面——红色的和绿色的—
—第一次在左边,第二次在他们右边。
他们两人都机械地缩下头低低蹲在雪橇上,邦德心头涌起混杂着愤怒和挫折的
奇特感觉。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原因,他这才认识到,他的本意是想留在山脊上和
柯尼亚·莫索洛夫进行战斗,而不是逃跑。他的头脑里响起了一句老话:“大丈夫
能屈能伸。”其实按照邦德的性格,他是不会从一场战斗中逃跑的。不过,在他内
心深处,他知道这样做是必需的。保拉和他都需要把一件工作做到底——要安全地
返回——而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曳光弹还在继续降下,虽说照明弹已经熄灭了。然后,一声不大的爆炸声,第
二枚照明弹亮了起来。这次,枪声停了,却响起了像是一列特别快车迅速驶来的可
怕吼声,至少,那枚迫击炮弹射过来时发出的就是那种声音,然后,炮弹在他们左
后方着陆了。响起了沉重的、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都落在
他们后面。保拉已经把摩托雪橇开到最高的极限速度。她让它笔直向前,以便增加
速度。邦德紧紧地抓着她,有时觉得他们似乎要腾空而起了。后来,迫击炮弹再次
尖啸起来,这回是落在他们右前方。三束桔红色的强光使他们在黑暗中眼花缭乱,
眩目的余光停留在他们的视网膜上久久不灭。
邦德认识到,最初几枚迫击炮弹都落在了他们背后。现在则落在他们前面了。
它只能意味着一件事:柯尼亚的手下正在对他们的目标进行交叉射击。
很有可能下一批炮弹就会打中他们。
除非保拉能够超出射程以外。
她的确尽了最大能力。雅玛哈的油门开得足足的,掠过了冰和雪,在朦胧的黑
暗里,远处的山坡——树林和芬兰——像是黑暗中的影子,隐约可见。
又是使他们心惊胆颤的一刻,他们听见遥远处砰的一声响,然后是炮弹落地的
咝咝声,这是最后一次了。但是保拉猛地加快速度,赶到了它们的前面。这次能听
到六下爆炸声,但是全都在他们后面。并且全打偏了。现在,除非他们碰上地雷—
—在这以前,他们有很多次险些碰上——否则他们就算成功了。
早些时候,当保拉和邦德正拼命地冲向芬兰边界时,有两个男人从冯·格勒达
被毁灭了的冰宫的那座摧毁了并起着火的地堡旁边的岩石中爬了出来。
在愈来愈浓的幽暗里,没有人看见他们。
经历了那天早晨令人胆寒的袭击之后,这两个人一直在地堡里唯一奇迹般完整
地保留下来的一个角落里拚命地干着活——这一角落是一间钢筋混凝土仓库,里面
停放着一架灰色的小飞机,是塞斯那150 康穆特型飞机,在它的三轮起落架下安装
了滑雪板。直到天快黑的时候,他们才想办法把紧紧扣住的仓库门打开了。
这架飞机看来完好无损,不远前方的跑道却被炸得坑坑洼洼,堆满了残石碎渣。
两人当中那个高个子对他那个一直在卖力干活的同伴发出了一些友好的指令。他的
同伴顺从地跋涉到了跑道那里,把能搬开的乱石碎砖一一清除掉,在塞斯那飞机前
面清理出了几百米凑合能用的跑道。
飞机的发动机断断续续地发出噗噗声,然后稳定下来,开始变成愉快的嗡嗡声。
另外那个人回来了。他爬上飞机,坐到高个子旁边,小小的飞机小心翼翼地向
前移动,仿佛它的驾驶员正在测试他身下跑道的承受力。
然后,驾驶员转过头去,向他的同伴做了个拇指向上的手势,按下了侧翼的控
制器,好使飞机有最大的上升力。一秒钟以后,他轻轻地打开了风门。
发动机全速转动起来,塞斯那飞机颠簸着向前,愈来愈快,驾驶员伸长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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