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愿意听我的,大可离开逭个节目,怎样-干脆把工作也辞一辞啊?」
千叶咬紧牙根,嘴巴抿成一条线,他瞪着细田看了一会儿,最后移开视线,说:「知道了。」
当晩,千叶没有参与拍摄,细田显得毫不在意,拍摄在细田的指挥下进行。他要担任现场播报的水木优子访问附近的居民、和灵媒一起造访一些可疑的地方,把这些情形拍下来。然后,深夜回到公寓,拍下水木优子害怕种种声响,而安达春辅沉着冷静地解说的画面。
在那个房间里拍摄到一半时,安达春辅拿出纸人,贴在额头上,闭起眼睛,做出祈祷的模样,然后把纸人朝半空中扔出去。落在地板上的纸人颈部不知为何破掉了。
于是他说:「这里的灵和脖子有很深的关系,不是上吊死的,就是颈椎骨折致死。总之,和脖子脱不了关系。」
水木优子一脸害怕地附和:「脖子啊,那一定很痛苦。」
一郎看那个纸人,只觉得背上窜起一阵寒意,因为纸人的脖子破掉一半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拍摄即将结束时,千叶终于现身,一直盯着主导拍摄的细田看。一郎很在意他的眼光,
「好,OK了。」细田说,「拍摄全部结束,辛苦了。」
水木优子开朗地向四周的人一再说「大家辛苦了」。
工作人员开始撤场。这时候,千叶开口了:
「机材不要动,摄影师也再留一下。」
工作人员都一脸惊讶。
千叶继续说:「不好意思,安达先生可不可以也再留一下?」
安达微微蹙起眉头,但最后还是点头了。
「可以。」
「不是拍完了吗?」水木优子一脸不情愿地问。
千叶以公事公办的口气对她说:「水木小姐可以回去了。」
水木优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一郎明白千叶的意思显然是「这里不需要妳」,水木优子一定也猜到了。
细田对水木优子说:「妳先下去在车上等。」
水木优子离开之后’细田质问千叶:「你到底想干什么?」
「拍摄。」
细田露出「真受不了你」的表情说:
「已经拍完了,去庆功吧,餐厅我订好了,在代官山的『台风』。」
「你的工作你做完了,我要做我的工作。」
「喂,机材、带子的钱和人事费都是公司出的,由不得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又不是你的公司。」
细田瞪着千叶,但千叶没有丝毫退让的样子,最终,细田说了:「也不是你的公司。」
一郎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对于未知的结果感到很不安,老实说他很希望拍摄就此结束。
安达春辅说:「人多的时候很难发生灵异现象,不如就开着摄影机让它拍,所有人先离开现场。」
千叶和细田同时转头看安达春辅,安达依旧完全面无表情,常有人形容他像是戴着能剧面具,一郎觉得此刻安达春辅的脸真的就是一张能剧面具。
「你认为会拍到东西?」
安达春辅点头。
「这里的灵非常强,应该能拍到才对。」
细田稍微想了想。
千叶说了:「不管拍不拍得到,我就是要拍到我满意为止。」
「哼!」细田说,「随便你!喂,户川。」
一郎忽然被叫到,吓了一跳。
「是。」
「你不必留下来,一起去庆祝。」
一郎偷看了千叶一眼。工作上,他多半是跟着千叶,细田是明知如此才这么说。
「不了,我晚一点再赶过去,也还要收拾……」
细田看了一郎一眼,转身背对他们,走出这房间。
千叶立刻着手工作,他问安达春辅:
「摄影机的位置,依照最初的安排就可以了吧?」
安达春辅回答:「可以。」
「只留摄影机,房间里不要有人在比较好是吗?」
「是的。」
千叶果决明快地向留下来的摄影师和一郎下达指令,要他们架设好机材。
「可是,」摄影师说,「这部摄影机至少三个小时就要换一次带子。」
千叶看看时间,一郎也反射性地跟着看手表。
快晚上十一点了。
「两点再来换一次带子,夜视和一般的都要。」
结果还不是要我来。一郎一想到这就心情沉重,本来都是有一大群人在,这次得一个人来这个黑漆漆的房间。
启动摄影机后,一行人离开了公寓,千叶对安达春辅说:「我送你到庆功宴的地方吧。」
公司的车好像被细田和AD上原开走,水木优子的经纪人的车也不在了。一郎到大马路上拦出租车,千叶、安达春辅、摄影师和一郎四人上了车,前往庆祝杀青的会场。这么一来,参与拍摄的所有人都在杀青宴会场到齐了。
那是在旧山手通上一家南方风格的餐厅里,营业到凌晨五点。
细田已经整个喝开了,他要水木优子坐在旁边,一张脸红通通的,心情好极了。水木优子看来也是因为工作结朿而放松,喝得很醉。细田招呼安达春辅,把他叫到水木优子旁边,于是变成细田与安达春辅中间坐着水木优子。
千叶和一郎在稍远处另开一桌,悄悄地开喝。一郎心想,可不能喝醉,两点必须回公寓去换带子。与其在逭里喝酒,他更想找个地方小睡一下,要是喝了酒,一定会马上就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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