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要拍摄附近居民的说法,访问先前的住户等等,要做的事很多。千叶利落地完成工作分配,一郎也专心地照着千叶的指示去做。
终于,头一个夜晚降临了。工作人员要彻夜以夜视摄影机拍摄-等候异象发生。忽然间天色变了,看来随时可能都会下雨。四周没有大型的建筑物,这里虽然只是六楼,视野却相当好,远远地可以望见东京铁塔。
他们帮水木优子在山手通附近一家商务饭店订了房间,她录完便回饭店休息,同时也订了房给安达春辅,饭店到公寓之间大约是十分钟的车程。
安达春辅要尽可能陪同工作人员,一旦有灵异现象发生,得请他设法处理。摄影师、灯光、千叶、安达春辅以及一郎,都留在公寓里。
一郎心想着但愿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边望着显示器。然而,什么都没发生就做不了节目-电视台希望能拍到清晰的灵异现象。
安达春辅像是叹息般发出声音,一郎直觉地朝他一看,发现他按着头部右侧,在显示器发出的微光中,看得出他皱着眉头。
「头痛吗?」千叶问安达春辅。
「嗯。」
在场的每个人都紧盯着夜视摄影机的显示器。
「呜啊。」
人在最后面的灯光师叫出声,一郎吓得几乎弹起来,回头去看他,其他人也一样。
「怎么了?」千叶问。
在显示器的微光中,灯光师的双眼因为恐惧睁得大大的。
「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千叶追问。「看到什么东西?」
「像是白光一样的东西朝这里飞过来。」
安达春辅点点头:「我也看到了。」
千叶问一郎:「你看到了吗?」
一郎摇摇头。
「没有。」
心想,幸好没看到,他从来没看过也没感应过灵异现象,以后也不想碰到。
「摄影机先停下来,倒回去确认。」
摄影师停止拍摄,以倒带模式回到前段回放,但结果显示器上只出现了夜视摄影机独特泛白影像拍出的屋内景象,没有拍到任何特别的东西。
「再继续拍。」千叶说,「不管感应到多少灵异现象,没拍到都是白搭。」
「除了夜视摄影机之外,不如也用一般摄影机来拍吧?」
安达春辅对千叶说。
「一般摄影机?这么暗派不上用场啊。」
「一般以拍立得进行的念写(译注:或译为心灵照相,是一种能够将意念显现在底片上的超能力。)中,灵体也是以光的方式呈现,所以说不定一般摄影机反而能捕捉到那种微妙的光。」
千叶沉思了一下,对摄影师说:「也把一般摄影机打开,用三脚架固定就好。」
「是。」
之后,时光在沉默中流逝,大家在黑暗中一直盯着显示器,终于等到天亮,安达春辅说要去饭店补眠,这就代表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千叶宣布摄影结束。
第二天也在同样的情况中过去。
安达春辅说他确实感觉到灵的存在,然而影片并没有拍到任何东西。
「最好是用比较清晰的大屏幕仔细査看。」安达春辅面无表情地说,「也许拍到了从小的显示器里不容易看见的光点,灵体经常是以这种形态被拍下。」
千叶神情疲倦地点点头。
「让我们期待有好的成果。」
然而,细田主任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他是那种既然什么都没发生,就让事情发生的人。他的论调是,电视节目全都是演出来的。他与千叶很多地方意见相左,这也是其中之一。
细田说:「不就是为了这种情况才要请艺人。」
千叶露出讶异的表情问:「什么意思?」
「应该要发出个什么声音,来吓一吓艺人之类,把他们害怕得不知所措的样子拍下来啊,不然被灵魂附身也可以,这点小事,优子应该会愿意配合。」
「那样不就是做假吗?」
「不行吗?你以为这是什么节目?这可是灵异节目的特别篇,难道你不知道电视台想要什么?就是那一类的画面啊!发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把艺人吓得花容失色,然后在艺人身上发生怪事,灵媒出手相救,这不是很基本嘛。」
「那不是我的做法。」
「是喔,那是我的做法,你有意见吗?」
「这是我的节目,我要用我的方式来做。」
「你搞错了,这不是你的节目,是TBN的节目,而且这个节目不是你争取来的,是我本人。」
「但是,现在是由我负责。」
「让你负责:氷远都不会有结果,制作经费有限,从现在起,由我作主。」
「叫艺人做假,最近的观众根本不买单。」
「观众又怎样?这种事让电视台自己去想,而且是TBN的板垣制作人说要用优子,你有意见就去跟板垣说。」
「我并不反对用艺人,我说的是用法有问题。」
「什么问题?灵媒说这里有鬼不是吗?既然这样,当然就要把影片拍得让人家看得懂啊。」
「电视台要的不是那种的影片。」
「你懂什么!」
「你那一套已经行不通了。」
两人的口角越来越激烈,一郎感到焦虑,倒是另一名AD上原完全不以为意,脸上连苦笑都没有-一副早已司空见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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