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加德纳说过:‘若干’与‘没有’不尽相同,但这是几何学上的,而且没有东西能够存在于几何之外,包括‘没有’。”
司马伶得意地宣言:“只要懂得几何学,我就能做到任何事。而拓朴学也是几何学,其意思是‘位相几何学’。只要运用拓朴学的知识,我们能够用一根头发把两个原本分开的锁匙圈扣在一起,亦能够用逆向的手法把扣在一起的锁匙圈拆开……”
正当司马伶打算示范如何用头发解开手链的锁,却在途中被女人大声喝止。
“够了。”胖女人跟西格德道歉:“这纯粹是一场误会,只是我不小心弄掉了手链而已。麻烦到各位不好意思,我愿意赔偿大家的损失。”她又对邻桌老伯说:“如果让你赶不上飞机的话,我可以赔偿另一张机票给你,而且是商务客位。”
西格德雏眉道:“你肯定是自己不小心没错?”
“是,真的不好意思。”胖女人再次低头道歉。“那就这样吧。”西格德叹了口气,拍一拍身旁麦克斯的肩示意可以收队回去。
不过麦克斯好像对司马伶很感兴趣,一直盯着她。
相反司马伶只是喃喃自语:“原来如此,我的推理还不够完整。”
“怎么了?”我问。
“那女事主是真正超有钱的富豪,她肯定比我更清楚谁是自己的同类吧。她早就察觉到对方假装有钱却依然让他留在身边,这就证明二人的关系比我想像中复杂……”司马伶拿下眼镜说:“果然人的想法才是推理里面最困难的部分。”
最后我们总算在早上十一点前赶到了直升机场。
眼前的直升机场十分简洁,在停机坪上有一架白色直升机,然后旁边有一间候机小屋,连同售票柜台同样在屋内。于是莎拉到售票柜台付了四百五十法罗克朗,并对我们说:
“每人一百五十法罗克朗呢。顺带一提在法罗群岛上法罗克朗与丹麦克朗同样流通,两种货币币值相等。因此我在酒店账单上加多一百五十丹麦克朗,待你们退房时再一并计算吧。”
我回答说:“好的,谢谢。”
接着在停机坪上刮起大风,直升机已经开动了引擎,轰隆隆的相当有压迫感。这是我第一次坐直升机,所以心情既兴奋又紧张。
“几位的行李不多就好办了,可以放到座位后面用扣锁紧。”直升机师说完就登上了机师席,余下另一位工作人员则小心翼翼地将行李箱搬到机内。
我想这架直升机算是比较大型的,机内前后两排共六个座位对望而坐。我们上机后依照指示扣好安全带,然后就准备出发到米基内斯岛。
“游先生,司马小姐,右边远方那个小岛就是米基内斯了。”直升机起飞后数分钟,莎拉便开始替我们介绍待会旅游的目的地。
我望向莎拉所指的方向,眼底是一片绿油油的小岛,岛的西岸有几十间房屋,然后在最西端的灯塔大概就是整个岛最高的建筑物了。
莎拉说:“那聚落就是米基内斯岛上的唯一一个村落,村名同样叫米基内斯。以往米基内斯村最多住过超过一百人,但随着人口迁移,现在常驻的村民也只是十数人,因此平日空置的房屋随处可见。”
“好可惜呢,明明是很漂亮的地方。”
“谢谢你。”莎拉微笑说:“其实米基内斯在夏天的旅游旺季还是会吸引不少国内外的人前来度假。就像这次的天文奇观亦让米基内斯热闹起来。”
但司马伶却说:“虽然我也喜欢大自然,平日也会远足,而且三天后也会看日食。不过这次我来旅游是有其他目的呢。”
“例如?”我问了之后马上后悔,因为我看见司马伶又把那叠厚厚的论文拿出来,兴奋地说。。
“想听吗?那我就告诉你吧!还记得我们在飞机上说过的克卜勒猜想?”
“欸?”莎拉的神情非常讶异,但我十分理解,因为我第一次听司马伶念数学咒语时亦不知所措。
于是我回应说:“就是在封闭空间内填满最多的球体之类那个吧。你不是说那个猜想已经被证明了吗?就你手上的论文。”
司马伶反问:“但你对于如何证明不感兴趣吗?世上明明有过千万种装球方法,数学家是如何证明六方最密堆积是最有效的?”
看见没有人回答,她便继续解释:“人手做不来的东西交由电脑做就对。事实上在一九七六年亦首次有数学家藉着电脑证明著名的数学问题‘四色问题’,于是到了九十年代亦有人着手研究用电脑演算法证明克卜勒猜想。”
我打断了司马伶的话,说:“结果最后还是得靠电脑的力量吗?总是有点坐享其成的感觉,怪怪的。”
“你说得没错,数学界一向都不太喜欢借助电脑演算去做证明。一方面这违反了数学的‘美’,另一方面就算电脑能够高速地把所有装球方法做比较,最后还是要数学家亲自验证那些电脑报告,同样非常费时。”
我问:“数学家也讲究那种抽象的‘美’吗?”
司马伶回答:“对于数学家来说,越简单的就越漂亮。如果能够用一页纸就证明出大定理,那就是最美丽的证明。反过来说电脑的证明就肯定不美丽,我相信赫茨森博士亦有相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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