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不在家,他们都认为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事了,我想爱一个男人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你还太小……”李大强觉得自己的话有气无力,语无伦次,他的内心有个坚硬的东西在一点点儿地坍塌,这使他的话显得有点儿言不由衷:“我是晨晨的爸爸,你还是个未成年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夏童在沙发上慢慢地弯下腰去,她好像哪儿不舒服,脸埋在双膝之间,李大强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你怎么了?”他愣了一下。
夏童还在往下缩着,变得越来越小,她就那么弱小无助地倒在沙发的一角,一言不发,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李大强有点儿害怕,如果她真的有了什么意外,偏偏又是在他的家里,偏偏又是两人独处!
他简直不敢往下想……急忙凑过去,想让她起来,想轻轻扯一下她的衣服,可是他发现她的身上处处都绷得紧梆梆的,无从下手。
就在他犹豫着,像一只老虎面对一只剌猬的时候,夏童忽地一下翻身坐起来,四肢并用,猴子爬树般地攀在了他的身上……
这时候,李大强不知怎么就忽然忘记了他老家那种恶毒的骂人的词语,只觉得头脑充血,灵魂出窍,就把下面的事顺理成章地进行下去了。
这哪里是一个青春少女啊,夏童不仅不是处女,而且她对男女间这种游戏的熟练程度,简直令李大强膛目结舌。当他尽兴地从她身上爬起来的时候,终于感到如释重负了。他看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水汪汪、滑腻腻,还在意犹未尽、不停地娇喘声声的夏童,心里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关于做人的所有准则,一时间都土崩瓦解了。
陶兰回来之后,他甚至还不时下意识地盼望着,某一天回到家,夏童就会从门后窜出来(不知用什么办法,她已经搞到了他家的钥匙),吊在他的脖子上,跟他撒娇,调情,跟他在沙发上纠缠成两条白蛇。所以他近来上班的时候老是心猿意马,不自觉地去注意那些丰满的女学生的身材和长相,尤其留意她们对他的表情……
尽管他时时在心里责骂自己,可是潜意识里还是觉得,陶兰回来,影响了他这一段浪漫故事的发展……他每想起跟夏童的事,就对夫妻间的那个节目感到负担。他怕没法儿保持原来对陶兰的那种美好感觉,怕不小心露出了马脚。多亏陶兰没有留神他这方面的变化。
夏童死后这两天,他居然每天晚上梦见自己赤条条地在树林里跟她翻云覆雨,每回都是刚要成了好事,就被意外变故冲散。醒来后,想到夏童已死,李大强便被一种深深的罪恶感死死地扼住了喉咙。
“回来了?”一个粗哑的女声打断了李大强的思绪。
是胖女人秦师傅。她好像刚下班回来,手里左一袋右一袋的,不知提着些什么东西。
李大强猛抬头,见到秦师傅那双明晃晃的小眼睛,心里一下子感到有点儿不舒服。她那双眼睛好像能看穿人的肚皮,直透他的五脏六腑。
她住在他的楼下,对他的事难道有些察觉?不可能,总见到她每天都在小区的商场里站柜台,没记得她有休息的时候。
嗨,不要疑神疑鬼。
李大强想趁存车的时候把秦师傅甩掉,谁知等他磨磨蹭蹭地放好了车,回头一看,她竟还在楼梯口等着他呢。
“李教授哇,你们学院的录取分数线是多少呀?”秦师傅边呼呼气喘着往楼上爬,边紧跟在李大强后头急急地问着。
“好像每年都不大一样吧?您问哪一年?”
“唉,那……明年的分数线,就更没法提前知道了?”秦师傅有点儿失望,“我想让小林考你们那个学院,男孩子当医生好,我老了也正好有个家庭医生照顾着。可是我们小林啊,他偏科!数学不好,语文还行……”已经到了四楼了,秦师傅还不急着进去,一个劲儿缠着李大强说着她的心事。“等有空儿,我让小林上楼跟您请教去!”
李大强只好硬起头皮回答:“行。”然后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连忙往家里跑。
楼道里的感应灯已经亮了,进了家门,他却不急着开灯。为了怕白天太阳晒坏了家具,他们上班的时候,总是拉上所有的窗帘的。所以这会儿厅里特别黑。李大强在黑暗中摸索着,把手里的东西一一放在地板上,然后又摸着黑找他的拖鞋。
他的心里在期待着什么:就像从前那样,有一双小手冷不防地从门后伸出来,一下子捂住他的眼睛或嘴巴,然后在他的身上乱抓一气,在他身上那些敏感的区域试试探探……他甚至想,即使她是个鬼魂,只要是夏童,他都认了。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在黑暗中愣了一会儿,然后慢吞吞地打开了灯,顿时张大了嘴巴:一个穿着吊带背心的女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定睛一看,原来是陶兰。
“你……什么时候弄了这么一件衣服?”陶兰穿的是一件有着细细肩带的白色背心,是那种夏天的外衣里面常见的那种,胸开得比较低。只是中年女人从来不会把它穿在外面出去招摇过市。
“你以为我是夏童了吧?”她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你忘了?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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