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会那么恶俗,故意弄个照片来诈你呀?”陶兰不满了。
“不是,我是想,夏童如果故意在我的桌子里放上照片,那么,那个打电话的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还用说,他们两个人熟悉呗。”
“可是夏童已经死了……”李大强自言自语,声音飘忽。
两个人不再说话,各想各的心事。
天渐渐亮了,朦胧的晨曦照亮了窗户。
陶兰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关了灯,打开窗帘。
突然,她的目光定住了:窗口的铁栅栏上挂着一条女人的黑色长筒袜……
李大强正在收拾着东一只西一只的椅子,他听到陶兰低沉的惊呼,抬起头来,也顿时目瞪口呆:那是什么?夏童平时最喜欢穿的黑色丝袜!
他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视觉。两个人愣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陶兰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塑料尺,伸出窗口去挑下了那条袜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李大强的面前。
她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神儿,明白他是熟悉这东西的。
“现在你怎么解释?”陶兰气哼哼地说。
“这一定是别人放上去的!”李大强气急败坏。
“谁?谁?谁呀?你说呀……”陶兰丝毫不放松地追问道。
小林早晨起来,觉得浑身倦怠,没精打采。
昨晚秦师傅睡了之后,他又到黄色网站里去醉生梦死了一回,然后,就又在梦幻中跟夏童发生了他近来一直魂牵梦绕的那种关系,害得他不得不半夜起来收拾残局。
他妈一大早就出去摆早点摊床了,这会儿家中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多少年了?每天早晨起来就是这样,自己到厨房里去煎鸡蛋,热牛奶,然后胡乱吃了去上学。就跟一个人生活没什么区别,可惜的是,有个老妈在后头盯着自己,不如一个人自由自在。
他一直羡慕夏童的生活,一个人,谁也不来干涉。她甚至把那个勤快的老保姆都赶走了,嫌她碍事儿。
生活真没劲儿呀,尤其是夏童死了之后。昨晚梦里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夏童那粉白的大腿肆无忌惮地向他张开着,满眼迷朦,口中呢呢喃喃发出咒语一样的声音,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被她控制了,一切都是在身不由已之中进行着……
可是每回醒来,他都发现自己又被骗了,那只不过是一场充满腥味儿的梦。小林清楚,阴郁的性格使自己跟所有的女孩子产生了无可救药的距离。只有夏童这么天不怕地不怕,对一切男人都有着强烈征服欲望的早熟女孩儿,才会对他这种人感兴趣。
虽然,夏童活着的时候并没有对他表现出特别的感情,可是他明白夏童对他的性启蒙作用,今生今世都会影响着他。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他们第一次发生性关系的那一天,两人正说着话,夏童突然脱下了自己的吊带背心,露出两只跃跃欲试的小兔子,站在他面前咄咄逼人的样子。
小林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傻了,他手足无措地呆在那里,没想到夏童骂了一句:“笨蛋!”就走了过来,一把将他的头按在她的胸前。
小林的嘴突然碰到了那两只火烫火烫的白乳,高度紧张使他几乎窒息了。他像一个被牵了缰绳的小羊似的,乖乖地顺从了她。后来,当他哆哆嗦嗦地爬到她的身上之后,就像突然开了窍一样,如鱼得水了。
他对她的依恋和崇拜程度,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可是她死了。现在,不会再有一个那样的女孩儿来找他,也不会有女同学再看他一眼。
小林腮上的咬肌一鼓一鼓的,这种只有一个饱经风霜的男人才有的表情,使他的样子显得更加阴森。
膨胀在他身体里面的能量,迫使小林急于找到除死去的夏童之外的另一个突破口。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他已经选定了新的目标。想到这儿,小林振作了一下,凑到镜子前,把脸上最突出的几个青春痘儿挤了挤,仔细梳了梳硬橛橛的头发,又照了照,直到满意,这才出了门。
在楼下放自行车的地方,他看到了晨晨的车。
她还没走。天气真好,早晨温和的太阳一照,小林觉得身上暖洋洋的,心情也渐渐开朗起来。他走出很远,才回了一下头,他想看看晨晨家的窗口,又觉得不妥,于是就往楼门口看了一眼,没有晨晨的影子。他又往前蹬了一阵子,这才下了车,装作检查车胎,磨磨蹭蹭地等待着什么。
这时他再去看晨晨家的书房窗户,已经模模糊糊地看不清轮廓了。
沉稳镇定的李大强从来没有这样张惶失措过。
现在他在书房里,一边焦急地看着表,一边走来走去。他觉得那条早晨刚刚出现的黑色丝袜和照片、胸罩、内裤,组成了一条长长的绞链,正在自己的脖子上越缠越紧……
陶兰已经赌气走了。她把这些散发着夏童身上的气味儿的东西,一古脑儿扔在了他的面前,就摔门而去。昨晚刚刚跟陶兰缓和了一点儿,新的危险马上又来了。他有一种刚爬上岸,又被重新扔下水的感觉。
夏童的影子又顽强地浮现出来。她那与年龄不相称的、火辣辣的眼神儿,她那丰满成熟得滴着蜜汗的肉体,她在他耳边热呼呼地喷着气,说着肉麻的悄悄话时的媚态……没想到一个那么美丽迷人的女人,给他留下的却是一个如此可怖的噩梦……他真后悔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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