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小林身上冒出一阵阵热汗来,他不得不忍痛放弃。他不客气地用鞋底将所有的抽屉合上,转身就要离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折转身来,进了晨晨的卧室。
第25章 证据消失了(2)
这个丫头的卧室,有一丝淡淡的香味儿,小林一进来,就感到头晕目眩,口干舌燥。他站在门口,呆呆地把房间仔细扫视了一周,心里有一股怪怪的感觉呼地一下冲上了脑门儿。他想找一件东西寄托一下这种情绪,可是看了看,床上非常整洁,除了一只枕头,什么都没有。
拉开衣柜的门,晨晨的衣服看上去都非常小儿科,满眼都是纯棉的t恤,黑的,白的,还有一两件红的。然后就是死气沉沉的牛仔裤了。小林体内正在膨胀的热情,一下子被打消了大半,他想,除了自己送的那套内衣,晨晨大概什么像样儿的东西都没有——他指的是像个真正的女人那样,成熟、性感的东西……
终于,他看到了那天晚上送给晨晨的三件套,是夏童喜欢的牌子,他费了好几天功夫跑了不少地方,才在燕莎商城买到的。
他把那些东西拿起来,塞进了手中的袋子里。这样子就好了!从此后,再不会有人知道,是他小林,曾经买了这么一套衣服送给李大强的女儿晨晨,没有。
他笑了笑,嘴唇却闭得紧紧的,困难地向脸的两侧咧去。他在衣柜上的穿衣镜里看到自己表情怪诞,竟不由得感到心惊。
最后一次环顾一周,小林确信,这间房子从此后没有什么值得他再牵挂的了。即使是真的有幽灵存在,现在,他相信那个美丽的幽灵也一定会被包裹在这些美丽的衣服里面,跟着他一块儿离开——夏童是爱美的动物。
小林重新走进李大强的书房,从衣袋里掏出一只带着浓烈香味儿的口红,那是夏童生前最喜欢用的牌子。
然后,他在一摞书的最上面一本《解剖学》的扉页上写道:
“我走了,但我还会来。
时间不确定,完全取决于我高兴不高兴。”
那口红的香味儿,李大强想必相当熟悉。想到这儿,小林转身走出了房门。
陶兰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畏畏缩缩的,突然感到害怕。她侧耳听了听,里面没有动静,这才急急忙忙掏钥匙开门。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还好!大门是锁着的,李大强不在家。
她慌里慌张进了卫生间,从上到下反复冲洗了一遍,直到浑身冒汗才呆呆地住了手。下午,她和陈医生在器械库那间扔满了破烂牙科椅子、石膏模子、玻璃瓶子和棉花纱布的房间里“干了坏事儿”。
现在想起来她还感到“肝儿颤”,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迷迷糊糊地跟着他,三转两转,就转到了那里,偏巧那附近一个鬼影儿都没有,偏巧那间房子里又有一只椅子上没有灰尘……就这么简单。事毕,她才想起来问自己一个“为什么”,可是没有答案。
这几天,她感觉压力太大了,而这个压力又来自李大强,来自这个风雨飘摇的家。
在家里,她再也找不到原来的祥和宁静,在李大强那儿,她再也找不到温存体贴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是那么渴望有一个人跟自己贴得近点儿,再近点儿,哪怕只是听听对方的心跳也好啊。
她现在需要放松,需要关心。有时她赌气地想,现在,只要有一个人肯真心实意地说一句体谅她此时此刻处境的话,她都可以跟着他远走高飞……可是,她实在没想做坏事,是陈医生,他听说她又接了一个恐怖的电话,就安慰她,把她带到那间房子里去,让她一个人安静地呆一会儿。
然后他就非常正常地走出去了,可是紧接着就又返回来,这一次回来,他就把她直接拉到自己的怀里,对她说:
“我忍不住了,非得告诉你不可,我喜欢你……”
“你你你,别闹……”
她的话被他堵在嘴里,她挣扎了一会儿,累了,也就放弃了。可是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这下子,她和李大强的关系,彻底毁了。她想。
事后,身体凉了,脑子清醒了,陶兰立即懊悔得恨不能从楼上跳下去!
这是干什么?难道自己想用这种愚蠢的方式,和李大强打一个平手?陶兰突然发现,最近以来,自己心灵深处一直有一种想报复李大强的欲望。只是这个深藏着的念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显现出影响罢了。
自己一夜间变得如此不可理喻,是陶兰万万没有料到的。回家的路上,她只好自欺欺人地想:人是会变的,李大强当初跟夏童之间,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现在她明白了,一个男人或女人,面对另一个女人或男人蓄意设下的陷阱,泥足深陷,多数是因为逃不掉,少数是根本不想逃。
今天,在陈医生面前,她就是因为太累了而不想逃,那么,李大强在夏童面前又是因为什么呢?
她在镜子前呆了一会儿,急忙穿好衣服,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电话。
陶兰只觉得万念俱灰,她预感到李大强这一回真的惹下杀身之祸了。要不了多久,这个打电话的人必定会把电话打到刑侦处去,那时候,自己的包庇罪名也已经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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