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晓彪开始冒汗,闷声不语。孙小圣来了劲头,前前后后地给他分析:“当时一定是王琳琳亲自给你开的门,你进屋后跟她说了她家音乐声太吵的事,但你们肯定没谈拢,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然后王琳琳轰你走,你们在客厅发生扭打,然后你摔倒在地,起来就拿起什么东西击打了她的脑部。她倒地后你发现她失去了意识,就赶紧把她放到卧室椅子上然后打扫现场。最后假装是报案人报警,编出了一套她家门没关严你乘虚而入的谎言。谁信呀?”
钱晓彪虽然心理素质不好,但被孙小圣逼至绝境也只能发挥IT男的逻辑思维能力了:“……你说我挪了尸体打扫现场,既然打扫了现场,我为什么不把自己脚印擦去?”
“你以为我傻啊?你擦去脚印谁相信你能发现尸体?擦去血迹就够了!”小圣心想,这种反问简直是歧视他的智商。
“那如果是我做的,我何必又非得充当报警人的角色?我直接把现场打扫好了清除掉我所有的脚印和指纹就行了,然后锁好门回家该干吗干吗。楼道里没有监控,谁又能证明我去过隔壁?”钱晓彪似乎都被自己的理论震惊了,已经变得振振有词了。
小圣一想,这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现场被处理过是肯定的,但如果是钱晓彪处理的话,他完全没必要专门留下自己的部分痕迹去佯装报案人以此误导侦查员,这样做其实不一定能摆脱嫌疑,而且就当时的情况来讲处理起来也很有难度,万一有所遗漏反而全盘皆输。试想一下,假设他刚刚杀了人,旁边放着具尸体,他还得冒着随时有人进来的风险来处理痕迹,除非是杀手,否则哪有这么强的专业性。
孙小圣做了一个捋胡子的智者动作,但他没有胡子,最终把下巴捏成了两瓣,“那你倒说说,你在客厅留下的痕迹是怎么回事?”
钱晓彪这回想了想,回答:“这个很好解释啊。当时王琳琳的卧室门并没有完全敞开,秦盛雪的卧室门也关着。我并不知道哪个屋子里有人,所以就在客厅中间喊了她们两声,没人应声我才挑了半开着房门的王琳琳卧室进去。”
一边负责打字的李出阳歪出半个脑袋问他,“当时音乐声是从王琳琳房间里传出来的。我们办案人员走访时得到邻居提供的情况,说她总爱在回家后一边放音乐一边健身。你既然就是因为音乐吵到你而要去找她的,干吗不去直接推她的卧室门,反倒在客厅犹豫上了?”
钱晓彪还没答话,孙小圣瞥着李出阳说:“他既然以前和王琳琳吵过架,那肯定就不太想直接去找王琳琳,毕竟怕再发生不愉快嘛。”
“可是照你的判断,这不愉快已经发生了。”
“因为秦盛雪不在家,他找别人也没用啊。”
“那他是怎么知道秦盛雪不在家的?秦盛雪卧室门口并没有发现他的足迹。”
“看还不知道?再说了,本身也是几秒钟的犹豫……”
“可是照你分析,在和王琳琳有过过节的前提下,他贸然去她卧室不是更不合理?”
“那怎么办?进都进来了!”孙小圣陡然觉得自己威信遭到挑战,声音不由得提高八度。
铁椅子上的钱晓彪听愣了,半天才插进去话:“呃……我打断一下,我和王琳琳今天并没有发生不愉快……”
孙小圣和李出阳瞅向他,不约而同:“你闭嘴!”
钱晓彪看清楚这俩人什么路子了,有点儿害怕也有点儿闹心,赶紧低头。
小圣一寻思,还不能让他闭嘴,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钱晓彪,那你怎么解释你在电视柜前滑倒的那一跤?”
钱晓彪做回忆状,好一会儿才答:“当时……客厅的地很湿,好像是刚刚拖过的样子,我一步没走稳,就在那里摔倒了。”
出阳不太相信:钱晓彪自述曾经在客厅短暂犹豫过,那么行走的速度就一定会放慢,客厅的地板上除了水渍并没有其他油污或者障碍物,他为何会在那里行动失控?但现在抛出这个疑问对方也一定会不痛不痒地搪塞,出阳转念一想又问:“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那你仔细想想,王琳琳家除了大门没关之外,她家还有什么异常没有?”
钱晓彪挠着脑袋,“异常……我觉得没有什么异常,她平常也的确是在这个时间把音乐开得挺大声的。而且今天她家的房门还半开着,所以显得声音更大了,我就实在是忍不了了。”
李出阳点点头。孙小圣扑哧一笑,好像对李出阳的鸡肋问题万般无奈。
钱晓彪这时想到什么,做举手回答问题状,“你要问异常,最近好像是有一些……能说吗?”
“你说。”孙小圣坐正身子,又使唤李出阳,“你做好记录。”
钱晓彪好像在等待技能冷却,口气又回到了之前唯唯诺诺的状态:“最近在王琳琳家,总是传出争吵声……我……不知道这个算不算你们说的异常……”
孙小圣严阵以待,“跟谁?”
“好像是她的室友,秦盛雪。”
十分钟后钱晓彪出去,秦盛雪进来。秦盛雪早哭肿了眼圈,再加上妆花了,好像脸上镶着俩烂桃。其实她是个挺漂亮的姑娘,一身RALPHLAUREN(拉尔夫·劳伦)的细线毛衣把身材束得玲珑有致。只不过香水喷多了,走哪儿都让人觉得呛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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