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今天上午我们餐饮部在酒店四层进行面试,招的是酒吧主管。今天已经是复试了,我和餐饮部的副总亲自参与面试。王歌这个人还是很优秀的,你们回头可以看看他的简历,真的是年轻有为,各方面十分贴合我们的要求,我是提议给他offer(录用通知书)的,但是他的要求有点儿高,我们这个职位暂时不能提供给他这么高的待遇,我的权限也十分有限,所以团队就很遗憾地把他pass(淘汰)了。”
孙小圣蹙眉点头,“我明白了,你专程叫他在一层跟你坐坐,是想跟他道个歉?”
刘洵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心想还真是高看了这家伙,已经开始出其不意地雷人了。果不其然,何伟全也笑了起来,“当然不是,我虽然倍感遗憾,但也犯不着跟他客套这些。我是想让王先生再考虑考虑自己的实际情况,毕竟年轻人心高气盛,尤其是所谓的学霸神童,都有点儿恃才傲物不食人间烟火。我想让王先生再考虑考虑我们酒店,只要他能够屈身进来为我们创造价值,那以后升职加薪的机会多了去了,何必现在为这两三千块钱葬送了大好前程。”
见小圣刘洵听得认真,何总监又意味深长地补了两句:“你们同样都是年轻人,我想这个道理你们一定能理解。面试时这个王歌很是合我心意,但总经理在我边上坐着,我也是不能僭越啊。”
孙小圣联想到之前王歌的表现,往好听了说是这位何总监描述的所谓心高气盛恃才傲物,往难听了说就是神神道道负能量爆棚,没看出才气,倒看出不少戾气。这何总监的恐怕也没见过什么人才,捧着株仙人掌还当是加了布朗尼的冰激凌球呢。
刘洵说:“那就讲讲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吧。”
这位何总监告诉他们,聊天的过程也很富戏剧性。他把王歌约到大堂咖啡座后,王歌管服务生要了两杯水,然后说去趟卫生间,就在王歌起身走后,另外一个人忽然走了过来,坐到了何总监的一侧。
刘洵和小圣一时有点儿晕,“什么意思?”
何伟全有点儿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个后过来的人,也是之前在楼上参加完面试的一个人,好像叫高洋,和王歌一般大,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原来是王歌的同窗,在面试时和王歌碰到,正打算在面试结束后也找王歌聊聊天叙叙旧,然后就看见我和王歌一起去了大堂,然后他就跟过来了。”
刘洵问:“但是当时王歌并没有在场,他和你走到一起,你们两个人有什么可说的?”
何总监一笑,“当然有的说。毕竟我是他刚刚的面试官,亲口问的他问题,也亲笔给他打了分。你说就他而言,他有没有话跟我说。”
孙小圣明白了,这高洋有点儿醉翁之意不在酒,最开始可能是想找王歌聊聊,没想到后来发现王歌还和面试官勾搭上了,他当然也想上去套套近乎。小圣问:“那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何伟全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太实质性的东西。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太可能把话说得很明显,而且不大会儿工夫,王歌就从卫生间回来了。”
说到这儿何伟全下意识抬手看了看手腕,发现并没戴表,于是又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说:“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也没聊多久,然后我接了一个电话,就离开了,等我回来时高洋和王歌还在座位上坐着,后来楼上总监叫我,我就走了。”
很平淡无奇的陈述,刘洵和小圣都有些摸不到门。刘洵问:“就您来看,这两个人关系怎么样?”
何伟全很事务地一笑,“这……让我怎么说呢,毕竟两个人我都不了解,而且在那种情况下,也没太关注这些。两人是竞争对手,又是老同学,想必心情都比较复杂,但也犯不着在我这儿表露什么,你们说是不是?”
此话意味深长,好像什么都没讲,又好像说得挺通透。孙小圣下意识去看刘洵,刘洵却没个反应。以往小圣和李出阳搭档时都习惯找共鸣,但刘洵显然不给小圣这待遇。他冲何伟全那里要到了高洋的联系方式,然后让大明打电话把高洋约过来了。
高洋极瘦,溜肩膀上扛着一只嘬腮的大脑袋,左眉毛上还有一块疤,说不定就是头重脚轻重心不稳栽的。他两只发黄的眼珠子朝着众警察忽闪忽闪乱看,显然已被吓得不轻。一边看热闹的勾月小声跟孙小圣说:“知道的是你们在审人,不知道的以为你们逮了一只野生大马猴呢。”
话被刘洵听见,他指着勾月问小圣,“这人谁啊?”
小圣刚要介绍,被勾月抢先一步,“主动留下来配合警方工作的目击者。我情绪稳定时间富余,可以排到最后录口供,或者你有什么突发奇想的问题也可以随时问我。”
两句话给刘洵说蒙了,再一想孙小圣的同伴难免脑子也异常,便让大明把勾月请到了外围。刚安排完,他扭脸回来发现孙小圣已经滔滔不绝地对高洋发问了。
尽管高洋没有何总监的淡定,但两人交代的经过基本吻合。高洋说自己在面试前碰到了王歌,但并未上前打招呼,直到面试后腾出工夫来了才想着去找他叙叙旧。没想到王歌先乘电梯下了楼,而自己又没有他的手机号所以乘了另一班电梯下去追他,赶到大厅时发现王歌正从雅座上起身往卫生间走,而座位上的另一个人则是刚才他们的面试官何伟全。高洋于是就鬼使神差地跑过去和何伟全搭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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