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圣很排斥勾月这种既不专业又不走心的态度,“这怎么可能,就因为两人共同面试一个职位他就杀人?那以后刚毕业的大学生都得穿着防弹衣去找工作了!”
勾月说:“你真是笨得很专注!如果这个高洋正常,他怎么可能在那种场合下去和何伟全搭话?说明他特别在意这份工作,要尽一切努力去得到它。假设他在之前就偷听到了何伟全和王歌的谈话,然后他发现何伟全中意王歌,劝说本来已经回绝了这份工作的王歌留下来,那他当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了,于是动了杀心,除之而后快!”
小圣一愣,联想到高洋寒酸的穿着,又将电脑上的录像倒了一遍,发现王歌、高洋、何伟全三人坐在一起后没多久,何伟全就拿着手机离开了座位,想必是像他之前所说的去接电话了,而这时座位上只剩了王歌和高洋。虽然看不出两人的动作表情,但从旁边座位客人的反应来看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争执,但几分钟后,王歌突然离开了座位,奔卫生间的方向去了。而这个时候座位里只剩下了高洋一人。
勾月用大红指甲戳着显示器,“你看你看,这个时候王歌和何伟全都不在,他是完全有机会下毒的!只不过监控探头距离他太远,根本看不清。”
孙小圣发现了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为什么王歌短时间内上了两趟厕所?”
勾月说:“那你去问他吧。”
孙小圣没话,刚把播放软件关上,就看见勾月又开始风卷残云地收拾东西了。小圣问她干什么,勾月一派得意,“案子破啦,我可以闪人了。”
“什么呀就破了!”
小圣话音未落,勾月已经跑到门口把门拽开了。小圣鞭长莫及,刚要大喝,却发现勾月站在门口一动未动。他跑过去一看,办公室门外竟然坐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是那个成天无所事事混吃等死的老炮儿赵大峰。
赵大峰把嘴角的雪茄卸下来,在缭绕的青烟中朝他们眯眼看去,声音跟说梦话似的飘忽不定,“你们这是要干吗去?知道我奉命看着你们寂寞,心里过意不去要陪我聊几块钱的?”
孙小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老货不能惹,否则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于是特做作地笑笑,低眉顺眼,“赵哥,那个,刘队他去哪儿了?”
“他去医院了,中毒的那人不行了。”赵大峰打了一个哈欠,顺道抬了抬屁股。
“确定是中毒了?”小圣和勾月异口同声。
“是啊,那个王歌的杯子里检测出来的亚硝酸钠远远超过致死剂量。”
孙小圣赶紧把门关上,先故作严肃地吓唬勾月,“这下咱们就更不能走了。这是谋杀啊!”
勾月琢磨一会儿,问小圣:“你想不想破案?”
小圣冲口而出,“想啊!我破过好多大案呢!”旋即又臊眉耷眼,“但是刘洵什么都不告诉我,这又不是我们队的,我咋办。”
勾月笑嘻嘻,“破案我不懂,但我能帮你搞定那个姓刘的。不过你得答应我带我去见李出阳。”
“没问题!合作愉快!”
“你先告诉我,亚硝酸钠是什么?”勾月提问。
这倒给孙小圣提了个醒,案件似乎变麻烦了。以往的毒杀案,一般都能顺着毒源顺藤摸瓜找到凶手,但今天这个情况显然不太适用。首先亚硝酸钠是工业盐的主要成分,相对来说市面上比较多见,再有前一阵高速上刚刚发生撞车事故,无数袋工业盐流落民间,要不赖家屯怎么会发生集体中毒事件呢,要想查清毒物的渠道恐怕就大海捞针了。
没过一会儿刘洵就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他本是一个极度自负的人,此刻也被这亚硝酸钠整得有点儿找不着北。花姐和白胖子不在,大明二明又都在看着何伟全和高洋,就连赵大峰也捡了个盯着孙小圣和勾月的便宜活儿,人手短缺的他坐镇整个支队颇感心力不足。
偏偏这时候,弥留之际的王歌又给他出了道难题。
当时ICU里的王歌曾经短暂地恢复过意识,刘洵经医生同意抓紧时间钻进去问了王歌两句话。王歌已经是回天乏术,浑身插满了管子,整个人像是被腌过一样,脸都是墨绿的。医生说要问什么就赶紧问,虽说是苏醒,但基本就是回光返照,撒手人寰是分分钟的事。刘洵赶紧上前问他知不知道是谁下的毒。一息尚存的王歌俩眼微睁,别说说话了,动动嘴唇都难如搬山,刘洵急得额头冒汗,但又不能执意发问,否则王歌一口气上不来再被激死了更是惹祸。一边儿的老医生悲悯长叹:“也不知是谁,下手这么狠,好好的一个年轻人,唉!”
眼见王歌快要上路,刘洵只能赶紧出门去再次联系王歌家属。他刚要推门就被老医生一把扯住,然后他顺着医生的指示望去,发现王歌身侧的右手手指竟然在微微活动!刘洵一激动手机都掉地上了,顾不上捡就冲到那手的边上,周身紧张得像要读取摩斯电码一样呈接收状。
果然,极度虚弱的王歌开始用手指跟他比画数字。马上要阴阳两隔的二人竟然还能形成沟通,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汗毛耸动的事。
刘洵激动得喊医生:“把我手机拿来!”
老医生见多识广,一个饿虎扑食捡起手机,赶紧帮刘洵记录着濒死的王歌比画出的数字:1……8……8……9……等他比画到第十个数字时,监视屏上所有的小山丘化作一条直线。他归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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