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队看着孙小圣:“那你呢?你跑哪儿去了?你也去抓小偷了?”
“我……我在看人。”
“你没给他上手铐?”
“上了。”
“上了还能让他跑?”
“上的正铐……他说他有肩周炎。”
老薛抬手就要给孙小圣一巴掌,孙小圣歪着身要躲,脖子扭了一下,又哎哟哎哟地叫起来。
薛队简直无言以对了,双手抱拳:“二位兄台,在下服了!”
薛队去太平间查看了一下卢宣臣的尸体,然后铁青着脸给老谢打电话汇报情况。李出阳和孙小圣俩人在外面各怀心事地等着。李出阳不知从哪儿买了一袋核桃仁,边吃边发呆。孙小圣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过去伸手就抓他的核桃仁,被他一把挡开。小圣也不吃了,心想自己饿晕算了,就目前状况来说,还是越惨越妙一些。
更麻烦的事情来了,不知哪个好事的围观群众把事情捅给了媒体,记者竟然摸索着来到了这家医院。李出阳看着两个背着单反照相机的人过来就知道不对劲,刚要抽身去通知薛队,回头一看,孙小圣弱智一样竟然跟记者攀谈起来了。原来记者以慰问为名,买了好些饼干、点心和水,边让孙小圣吃,边打听这其中始末。孙小圣稀里糊涂地一感动,再加上腹中饥饿难忍,抓起饼干就吃,然后给记者讲起了这件事有多么阴错阳差、险象环生。等李出阳带着薛队过来,孙小圣一袋子饼干都快吃完了。
记者拿起照相机要给小圣拍照,薛队一把拦住:“干什么这是?我们工作还没完成,等完成了会对外公布的。”
记者见他像个领导,直接锁定目标:“听说今天淹死的人是个逃犯,是吗?您对这件事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具体细节我也没有了解清楚,我们还在调查。”薛队使劲给孙小圣使眼色,让他赶紧脚底抹油。
薛队带着李出阳和孙小圣往外面走,记者还在后面穷追不舍。记者很客气,措辞也很严谨,薛队也不好发怒,一肚子火只能用唾沫星子往下压。他心里暗想,孙小圣、李出阳,今天你们玩儿的这一票大的,知道得多少人埋单吗!
第五章 理发之死
薛队带着李出阳和孙小圣当晚就回到了古城。仨人都知道回去凶多吉少,所以一路无话,旅途沉闷。古城高铁站在郊区玉川,他们仨下了车,孙小圣又饿了,老薛只能带俩人去吃饭。此时刚刚早上八点,仨人在玉川随便找了一家早点铺吃饭。孙小圣要了一屉烧卖大口嚼着,抬头一看薛队和李出阳,一个只顾抽烟,一个只吃了一两个就玩上了手机。小圣抹了下一嘴的渣子,问他们:“你们怎么不吃啊?”
“都这会儿了,谁还二百五似的吃得下饭?”李出阳说。
孙小圣一脸酱红,看看薛队,又看看烧卖,还是忍不住继续吃了。
这时薛队接了一个电话,嗯嗯啊啊地应了几声,说:“对对,我们刚下高铁……现在还在玉川……什么?玉川哪儿?好,现在就过去?”
李出阳和孙小圣一起抬了头。薛队放下电话,说:“玉川合璧镇一家理发馆出了事,老谢让咱们过去看一眼。”
有活儿了,出阳、小圣暂得一份心安,跟着薛队打车来到合璧镇。这是一座旅游小镇,模仿江南水乡通了一条城中河,水中可以行船,路边还有各色小吃和纪念品。出事的理发馆叫“雪儿发廊”,是小镇上仅有的三家理发馆之一。和另外两家比起来,这家还是老字号,老板叫胡安,老板娘叫公雪,在此地经营多年,口碑一直不错,积累了很多回头客。
理发馆是个二层小楼,一楼营业,老板和老板娘住在二楼,伙计们住在后面小院儿。两口子还有个孩子寄养在公雪娘家。老薛到时,理发馆门口已经被围观群众堵了个水泄不通。薛队仨人扒开人群,看见厅里面一男一女正和派出所民警沟通着什么,想必就是老板和老板娘了。一些伙计站在四周,看着不远处明晃晃的警戒线。小圣和李出阳过去,发现在理发区后面还有一个洗头区,那里有三个仰式洗头池,中间的池子上躺着一个盖着白布的女人,应该就是死者了。李出阳上前给正在勘察的民警出示了工作证,扒开警戒线进去查看。他发现地上有一盏摔得七零八落的大顶灯,再一掀死者头部,已经被砸得血肉模糊了。
“灯掉下来砸死的?”出阳问民警。
“对,目前来看是的。急救车已经来了,医生到现场就说没气儿了,现在车在外面等着把人拉走呢。”民警答道,“死者叫贾玉丹,是镇上的居民,家里是卖茶叶的,平时经常来这家理发馆做头发。”
小圣在一边人五人六地勘察现场。屋里供台上没佛爷没菩萨,倒有只招财猫。小圣好奇地一提猫耳朵,那只猫耳朵显然是坏掉后被临时粘住的,竟然掉了下来。孙小圣吓出一身冷汗,趁着周围没人赶紧悄悄地把耳朵搁上。
然后,他假模假式地问伙计:“怎么洗着洗着头顶灯就掉下来了?”
出阳摸摸自己包着纱布的脑袋,心想,摔地上磕一下还如此受重创呢,别说从两米多高的屋顶上掉下来这么一大家伙了,即使不死也要被砸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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