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声音颤抖。冷得低过冰点的双眼底下,脸颊染上了红色。“区区一个吃闲饭的,居然擅自使用浴室还连门都不锁。你这只类人猿到底神经有多粗啊?”
“呃……虽然没上锁是我不好,不过说我可以用的可是凯特阿姨喔。我又不是擅自溜进去用。”
小时候,我曾经上完厕所走出浴室就看到父亲站在面前,撂下一句“不准擅自锁门”就揍我。直到最近,我才知道那和世间的常识相去甚远。即使来到坦尼尔家后也一样,如果没有特别留意,我通常不会锁门。
浴室骚动的十几分钟后。我们在一楼起居室的沙发上,隔得远远地坐着。
沙发前的桌上,有两个装了热牛奶的杯子。凯特替我们冲的。听到惨叫声赶来的她似乎已经明白怎么回事,要我们坐到起居室的沙发上。替我们准备好热牛奶后,她温柔地微笑,说了句“之后就交给你们两个啰”便迳自离开。大概是要我们和好吧,但是该怎么做啊?
“U国人就该早上淋浴。你连这点程度的常识都没有啊?吃闲饭的还那么不识相。”
或许是我提起母亲的名字让她不高兴吧,爱丽丝的火气更大了。一再被喊吃闲饭,也让我的耐心超过极限了。
“就是因为知道,才想趁着没人用的晚上解决啊。而且你跑去实验室,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真要说的话,如果早上洗澡叫做常识,那你等到明天早上就好了吧。”
我原本想补一句“还是你要上厕所”,但是忍住了。爱丽丝一时语塞。
态
“……因为,今天我想早点把汗冲掉。
可是……就算是这样,法律也没规定可以不锁门让淑女看见你那丢脸的样子。变·”
“盯着人家看的是你吧。更何况,如果要讲锁门,那你至少该敲个门吧。”虽然话是自己说出口,脸颊却顿时热了起来。我别开目光不去看爱丽丝。
一阵尴尬的沉默。挂钟指针的声音格外明显。
我偷偷瞄向爱丽丝,她也红着脸、咬着嘴唇低下头。初次见面时的神'?气息、在实验室里的冷淡印象都躲了起来,能在她脸上看见和母亲一样的人味。
拿掉面具害羞地缩起身子后,就是个年龄和我差不多的女孩子。
看着她的侧脸——不知怎地让我萌生一股安心感。
什么嘛,原来她……也会有这种表情啊·
而且……该怎么讲呢。
原本一直不觉得这人有什么可爱之处,现在却没办法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I“不是这样。”爱丽丝突然开口。
“咦?”
“我不是因为这样才盯着你的身体看。而是因为真的到处都有瘀青。”
啊……
“抱歉……让你看见怪东西了。”
听到我结巴的谢罪,爱丽丝摇摇头。
“不是你的错。毕竟我也,那个……不能说没有过失。”
这应该是在道歉吧。别过头的爱丽丝,她躲在美丽白发之下的耳垂,和脸颊一样染上些许粉红。
突然,我笑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截至目前为止的争执全都像笑话一样,一注意到这点就让我不禁失笑。
过去从未发自内心笑出来的我,笑了。
“怎、怎样啦。”
“没什么。”
我将手伸向桌面,拿起杯子举到爱丽丝面前。“还是快点喝吧,冷掉就太浪费了。”
爱丽丝连连眨眼。她害羞地低下头,一会儿后拿起另一个杯子,和我的杯子相回想起来,在坦尼尔家度过的短暂日子,就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时光。然而——
这样的幸福,转眼间就以最糟糕的方式崩溃。
第4章蓝玫瑰
涟无法将目光从法兰奇.坦尼尔博士的蓝玫瑰上移开。
从中心到外侧叠了许多重的深蓝色艳丽花朵。和先前所见那些“带有蓝意”的紫花完全不同。无论是谁看见都只能用“蓝”形容,堪称纯蓝的玫瑰,以水嫩茂密的叶子为背景,总共开了三朵。
该不会涂了颜料吧?还是让白玫瑰吸了染成蓝色的水——他原本还这么想,但靠近观察就知道并非如此。这种蓝,明显是花朵本身的颜色。
每朵花的直径各约五公分,和婴儿的手掌差不多大。茎上的刺以利刃指人。看似会萌生新花苞的深绿色刺。
博士的蓝玫瑰照片,涟曾在新闻上见过一次。在影像上看起来就像把白玫瑰涂成蓝色,缺乏现实感。他不止一次怀疑真假。
然而——
涟的背上窜过一股寒意。没错·这是真品。人们称之为不可能的蓝玫瑰,就在眼前。
而且,颜色相当深。就像窥探海底一般,让人感到恐惧的不祥之蓝——
“看到‘不可能的玫瑰,,感想如何呀7”
法兰奇在三人背后问道。
“可以老实说吗?”
涟的上司——玛莉亚.索尔兹伯里,看着蓝玫瑰开口。
某些角度看来闪耀如红宝石的眼睛。美丽的五官。胸到腰、臀到腿的诱人曲线*还有,把这些都糟蹋掉的穿着打扮——处处翘出网帽外面的红发、没扣好的邋遢上衣、沾满泥巴的鞋子。从各方面来说都引人注目的奇特上司,此刻死盯着眼前的蓝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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