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研究的是生物性色素……主要是有关花的色素。”简短的自我介绍后,稹野茜以略带生硬的U国语开始说明。
“这次,我是为了参加在A州举行的学会,以及调查关于蓝玫瑰的事而来到U国。”
“之所以出现在C大学,是为了和坦尼尔博士见面对吧。”
所以才和涟他们擦身而过。
“蓝玫瑰的新闻,在J国研究者之间也成了焦点。‘被抢先一步,——我的熟人也感到相当不甘心。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非常震惊。这对基因H程——不,对整个科学界来说是一大损失。学会会场也是一片哗然。”
茜在会场听到法兰奇的死讯,又接到涟他们的呼叫,于是连忙赶回来。日前才见过面的人遭到杀害,不可能不动摇。茜的声音显得有些沉不住气。
“请说说造访C大学时的事。您和坦尼尔博士谈了些什么呢?”
“几乎都是研究方面的事。像是飞燕草素醣苷的具体分子结构、钾离子通道基因的来源等等……坦尼尔博士说,J国研究者的朝颜论文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玛莉亚皱起眉头,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当然,那株蓝玫瑰——似乎命名为‘深海,——我也有幸得见。所谓让人不寒而栗,想来就是指那种东西吧。
除此之外,还有聊少许私人话题。虽然几乎都是我在讲。”
“会面时,博士有什么异状吗?”
“感觉是个古怪的人,然而我并不知道平常的坦尼尔博士是什么样子,要问有没有异状我也……虽然以研究者来说应该相当优秀。”
与涟他们的印象没什么差别。相对地,关于博士在公私各方面是否有状况或烦恼这点,似乎得不到什么线索·
“听说您昨天还去了罗宾.克里夫兰牧师那里一趟?1_
涟自然地带入正题。“是的。”茜的回答简单明了。
“或许可以说,这才是我本次造访U国的主要目的。虽然我待了相当久,应该替牧师带来不少麻烦。”
茜在下午五点左右搭计程车抵达教会,参观温室的“天界”,于两段访谈之间让对方招待晚餐。独自用光学显微镜观察了样本约三十分钟——等到牧师帮忙叫来计程车送她离开教会时,已经过了晚上九点。和罗宾的证词吻合。
“您还特地带显微镜过去吗?”
“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实在是忍不住。
身为一名分子生物学研究者,如果问坦尼尔博士的‘深海,与克里夫兰牧师的‘天界,哪一边比较让人感兴趣,实际上我会回答‘天界,。
靠基因编辑创造蓝玫瑰,就像是搭太空船前往火星。虽然非常困难,但人们早已预期,只要技术发达总有一天能做到。
然而,完全不靠基因编辑,纯靠交配与突变让蓝玫瑰诞生……如果要比喻,就像连氧气筒都不带就直接潜到世界最深海沟的底部。在专家之间,都认为实在不可能做然而它实际发生了。就算用f神的奇迹,也不足以形容有多特别。”
“然后呢,调查的结果如何?”
“是真的。”i茜立刻回答。“虽然是‘以显微镜观察后的结论,……花朵的色素,实际上只存在于花瓣表面那一两层的细胞里,更内侧则是无色。观察花瓣的断面后,能看见颜色的部分只有外围的薄皮。
同样观察‘天界,的断面,确认只有表层细胞有蓝色色素。如果是让植物吸收有颜色的水,应该会连内侧的细胞都渗入色素。当然了,也没有涂上什么颜料。
虽然基因方面的分析要等回到大学才能做,不过至少就我所见,找不到足以让人怀疑是假货的理由。”
昨天涟的外行人判断得到背书。
“用显微镜观察时,只有您一个人'?”
“嗯——说是这么说,不过途中牧师也有向我搭话、替我泡茶,所以也不是整整窝在房间里三十分钟……真正独处的时间,顶多十几分钟吧。”
她似乎想说“如果可以,真想整天都盯着样本”,看来是位彻头彻尾的研究者。虽然罗宾“让她独处三十分钟”的证词令人在意,但是从茜所说的看来,似乎不是完全丢着她不管。
“您向克里夫兰牧师拿的样本,还留在身边吗?”茜点点头,从手提包里拿出约有手掌大小的长方形盒子。
她打开盖子,里面有块透明的玻璃板——载玻片,载玻片上是天蓝色的花瓣碎片,而且加上一层薄薄的盖玻片。和在教会温室里绽放的那些相比,虽然少了些娇嫩,但花瓣的色泽毫无疑问是“天界”。
“如果能带走一整株就好……不过毕竟东西特殊,可能会被海关挡下,没办法。”这人脸皮似乎意外地厚。
“稹野博士,还有一件事想请教。
您刚刚说与坦尼尔博士聊了些私人话题,具体来说是怎样的内容?只说可以讲的范围也无所谓,能不能告诉我们呢?”
这问题好像出乎茜的意料,让她连连眨眼。“这个嘛:…”她望向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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